会拒绝,她站在门?外?等候了十分钟左右, 蒯伟诚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直金色的钢笔, 半湿的头发被梳到脑后, 又恢复了之前的精致模样。
蒋君面上不露痕迹,心里却偷偷吐槽他骚包。
她看着换了衣服的蒯伟诚, 热情?的招呼道,“蒯干部,这个时间赵支书和乡亲们都在地里干活,要不我带你过去,和乡亲们见见面。”
蒯伟诚却有别的想法,他摆摆手,缓缓道,“去地里先不急,我们先去窑厂看看吧。”
“现在公社领导很关?心咱们的窑厂,再三?嘱咐我要把窑厂的发展当作重中之重,我到了咱们村不去看着生产,总是不放心。”
蒯伟诚话说的冠冕堂皇,听在蒋君耳朵里一翻译,就是“我对种地的事不感兴趣,就想去窑厂早点摘桃子。”
蒋君哪能叫他如愿,要是他一来就顺心,岂不是让蒯伟诚掌握了博弈的主动权。
“是是是,蒯干部说的有道理。”蒋君连连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捧着他往下说,“城里来的大干部,就是不一样,思路清晰,切中要害,你能来我们村做驻村干部,真是我们村的荣幸啊!”
蒋君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道,把蒯伟诚夸得“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哄的他飘飘然?,“蒋主任过奖了,我也有做不到的地方,以后还得向蒋主任学?习。”
“哎呦,蒯干部你说这话就太过谦虚了,我这村里人什么都不懂,哪能教你啊。”蒋君连连摆手,一副惶恐至极的样子。
“蒯干部有能力还谦虚,身上有太多优点值得我们学?习了。蒯干部你可得好好指导指导我们。”蒋君把蒯伟诚夸的心花怒放,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下意识的腰背挺直,手背在身后,下巴微微扬起。
蒯伟诚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中,却不想蒋君她话头一转,笑着招呼道,“蒯干部你先等一下,我这就去地里叫他们别上工了,都去窑厂集合。”
她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要出去叫人。
“等一下。”蒯伟诚被她突然?的行动搞得摸不清头脑,疑惑的问,“怎么还要去地里叫人,窑厂的工人呢?”
“哪有什么工人啊,”蒋君也奇怪的看着他,一副他不切实际、痴人说梦的表情?,“咱窑厂是村集体?的小工厂,在里面做工的也是村里人,大家都是白天上工,晚上或者农闲的时候才有空到窑厂去。”
“再说了,窑厂才能赚几个钱啊,要是都指望着窑厂吃饭,村里人早饿死了。”
蒯伟诚听了不由倒吸一口气?,他是知道大河村窑厂不大,但是没想是个连正经?工人都没有,上工时间都保证不了的小作坊。
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群草台班子,居然?能制造出惊艳全市的“海棠刻花瓷盘”。
听说市日报的文章一发表,在全市都引起轰动,连市招待所也有意定制一套“海棠刻瓷盘”来做招待。
他一时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消化蒋君的话。
可蒋君却不愿陪他一起傻站着,她眨眨眼睛,故意问道,“蒯干部,我还去叫人吗?”
“不用叫了。”
果?然?,蒯伟诚立刻黑着脸回绝蒋君的提议。
他也不是傻子。
要是他不去上工,直奔窑厂,还能说他工作有重点,主抓生产。
但是他要是敢把上工的乡亲们叫回来,那可说不过去了。
“土厚生金银,土薄绝家资”,土地粮食就是农家人的命根子,就是白金书知道了,也要骂他一声糊涂。
窑厂没人,就是一个空架子,他暂时也没有必要去了。
蒋君看他站在原地运气?,适时的提议道,“蒯干部,要不我带你过去认认出工地方,也让乡亲们认认人,省得以后再冲撞了你,你看怎么样?”
“等晚上窑厂开工的时候,我再领你去窑厂。”
蒯伟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疑有他,跟着蒋君来到上工的地方。
现在进入了秋季,天气?慢慢转凉,一人多高的玉米也成熟了,赵德元是地里的老把式,带头抢收玉米。
放眼望去,一大片青纱帐蔓延到田野劲头,村民们的身影掩藏在其中,手上动作麻利,他们一边掰着玉米,随脚将?掰完的玉米踩到,很容易分辨出干到了哪里。
蒋君站在田边的土坝上,清清嗓子,扯着喉咙喊道,“大家手里的手活别放下,都边干边听我说啊。”
“我身边这位,是公社派来的驻村干部,蒯干部。大家都抬起头认认脸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需要求助的,都可以来找我们蒯干部。”
蒋君介绍完,侧身低声问道,“蒯干部,你还和大家讲两句吧。”
蒯伟诚自然?不会拒绝蒋君的提议,矜持着点点头。
“好,现在让我们欢迎蒯干部给大家讲两句。”
“乡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