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风思说的,风思一愣,随即便笑了,“好。”
“对了酒蒙子....”
“什么酒蒙子,我是你头儿,我姓李。”
“知道啦知道啦头儿,我想问,如果想在酆都城里找一个鬼,该怎么找?”
白岚想了想,努力还原那书生的样貌,“就是看着年龄像二十多岁,书卷气很重,面色苍白,对,他的头能随便转.....”
“你说科场鬼啊?”李仲一连喝了好几碗,眼神又开始迷离。
“不知道是个什么鬼,但是看着还挺博学,像是什么都知道。”白岚凑上前,“你知道呀?”
“不知道啊。”
“......”她就不该跟个酒鬼说话。
“你要是想打听什么,就去,鬼镂呗,那什么没有....”李仲喝光碗里最后一口,撇了撇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白岚叹了口气,站起身,冲着风思说道:“走吧。”
“去哪儿?”
“鬼镂。”白岚心想,这一天天的,她跟个导游似的。
酆都城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天空,偶尔上面会少些乌云,据说幽冥界天空跟酆都大帝心情有关。
他心情好了,天上就会出现流光溢彩的晚霞,静静地在天上流淌,他心情不好了,乌云压顶不说,还可能打雷闪电。
白岚走在阴沉沉的酆都城里,总觉得不说点什么,显得周围更压抑了。
“鬼镂吧,其实就是鬼楼,是幽冥界最大的赌坊和交易场所,知道为什么叫鬼镂吗,”白岚眨了眨眼,故意停顿了一下,“整座楼都是金子造的。”
她跟着李仲进去过一次,那里面真是奢靡至极,家具装饰无一不是纯金打造。
“看来楼主很爱钱。”风思听着有趣,突然想起又问道:“不怕有人偷偷割下来一小块偷走吗?金子这么软。”
“那楼主是个痴鬼,听说是几万年难得出世的大鬼,就爱金子,谁敢在他手底下偷东西。
原本那楼就是个普通的酒楼,他去了之后嫌那个地方不够好,重新用金子打造了一番,就连名字都说木字旁的楼不好,换成了金字旁的镂。”
“听上去他还挺有趣的。”
白岚静静地看着眼神充满期待的风思,笑了笑:“那你一会留心点,说不定今天运气好还能碰到。”
鬼镂就在酆都城的中心,几百丈高,远远望去像个灯塔,明晃晃的。
走近了风思才发现楼门口的台阶都是金子造的,两边各有一个一人多高的东西,认真一瞧,刻的栩栩如生,不像鬼,倒像是人。
“贵客来访,不胜荣幸,里面有请。”
白岚刚踏上金子台阶,她旁边的那个金人表情瞬间变换,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冲白岚行礼。
风思看着眼睛都放光了,见白岚已经走了上去,便迫不及待地踏上金子台阶,果然他旁边的金人做出和另外那个一模一样的动作,连声音都丝毫不差。
风思起了玩心,又退了下来,金人便收回表情和动作,直愣愣地立在那,像个普通的雕塑。
风思又踏上台阶,金人瞬间变换表情,风思收回来,金人动作也收。
风思越玩越起劲,一连来来回回地上下了七八次,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刚想抬头找白岚,就对上白岚意味深长的眼神。
白岚就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靠着门框双手抱胸,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风思。
风思摸了摸鼻子,几步跨过台阶,站在白岚面前,声音诚恳道:“对不起。”
白岚挑眉,无声笑了,想想自己也是老毛病犯了,又开始观察别人的表情。
白岚晃晃脑袋,尽量让自己忘掉下意识测谎这个习惯,“不用道歉,走吧。”说完便扭头进了鬼镂,风思立马跟了上去。
鬼镂高约三十层,每一层都是满满当当的鬼,中间是螺旋形楼梯,周围零零散散地分布着赌桌,外层是不计其数的单间小屋子。
每一层的赌桌都有最低赌额,单间房子里是信息报价,越往上赌额越高,交易的信息越难得,价格也越高。
风思望着楼梯上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上面的影子,白岚望了一圈周围,找了个赌桌和单间中间空闲的小桌子。
“我们来这做什么,科场鬼不应该在学堂之类的地方。”风思跟着坐了下来,好奇地看向不远处的赌桌。
“酆都城里又不需要科举。”白岚一挥手,一个童子状的金人面带笑容而至,恭敬地奉上茶水后便离开了。
“科场鬼大部分都是好的,喜欢跑到凡尘界里找那些郁郁寡欢的科举人,帮他们完成学业,应付考试什么的。但是幽冥界又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白岚尝了一口茶水,不禁咂舌,居然是孟婆熬的茶,这鬼镂真是有钱。
“所以,这里有能帮他们出去的?”
“我不知道啊,我随便猜的。”白岚放下茶杯,理直气壮,“我之前听头儿说,这鬼镂里有些赌桌上赌的也不是金钱财帛,而是一些奇兵诡器,据我所知有些诡器就能帮助鬼往返不同层面的世界,所以来碰碰运气。”
“那如果找不到他呢。”风思看着不远处的赌桌。
“找不到找不到呗,那些东西,我相信到了六界大会,我们也会知道的。”白岚笑眯眯的,“头儿让我来的鬼镂,回头我能按外差给他找他报销。”
“别那样看我,”白岚看着惊讶的风思,毫不心虚,“你想想鬼镂这地方,我们这种工资少的不行的底层鬼卒,怎么敢来。”
“报销....工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