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夸张到这种程度?”罗明家一边吃着蔬菜干,一边说道,“都跟你闹掰了,还要跑来你们公司里找你,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我也觉得,”良幕点点头,“还钱,她也不还,又死皮赖脸地找我,你说,她到底图啥呢?”
“图啥啊?”罗明家放下零食包,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下消息,随后又放下手机,“我觉得吧,她估计是想找你帮她养老吧。”
“啊?”良幕瞪大眼睛看着罗明家。
“你别惊讶,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罗明家点点头,“你想想啊,一个人被骗光钱,又身处异乡,还没有什么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肯定觉得没啥希望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有一点关系,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但是从法律上来看,你们俩是母子关系,所以……不排除她赖上你了。”
“……”良幕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你可别不信哦,”罗明家用食指点了点良幕的脑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说什么都要抓住不放,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不至于吧?”良幕越听越觉得背后发凉,“她好像还知道我儿子的事情呢,还跟我提起小言的事情呢。”
“啊?”罗明家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看向良若言的房间,“你还是别跟小言提起这事情,万一小言太善良了,引狼入室……那就麻烦了。”
“嗯,我知道。”良幕点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呀,”罗明家拿起零食包又开始吃了起来,“如果她真的很惨,又经常过来苦苦哀求你,你会原谅她吗?”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良幕反问道。
“这个……”罗明家一时语塞,“未经他人苦,我不知道啊……”
良幕冷哼了一声,“亏你还知道未经他人苦这个道理,”他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呢?死都不原谅她,除非,她把钱还给我,否则免谈。我才不是什么圣母圣父呢。对了,你还能打听到她的事情吗?”
“我问过一些做媒体的朋友,也问过一些国外做移民中介的朋友,”罗明家拿起一根芋头干吃了起来,“其实他们接触过不少卷钱跑路的人,很多都是不会回国的,如果有回国的话,那可以说明他们的钱是真的花光了,不得已才灰溜溜地跑回国内。当然,也有一些硬骨头,誓死不回国的,就算成了流浪汉,也不愿意回来。”
“所以……她是没撒谎?”良幕分析道。
“你只能确定她没钱,不能确定她是被骗光钱。”罗明家提醒道。
经过罗明家的提醒,良幕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以前她跟我爸爸结婚的时候,我还听过一些传闻,说她以前烂赌,不知道是真是假?”
“烂赌?”罗明家倒抽了一口凉气,“烂赌的人就更可怕了,一般这种人经常说谎,他们的话是不可信的,甚至不择手段地欺骗别人。我记得以前同行采访的新闻中就有不少因为烂赌而弄得家破人亡的,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妙呢。”
“……我会注意的。”良幕点点头。
****
深夜,小巷里。
一个瘦弱的身影正躲在垃圾堆里,在寒冷的风中瑟瑟发抖。
在前面不远处逗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你们怎么这么疏忽呢?都快逮住她了,还让她跑了?真没用!”其中一个光头满脸不悦。
“她太能躲了!”其中一个小弟解释道,“虽说是晚上,但是晚上的街市也很热闹,这人一多,就真的不好找。”
“他大爷的!”光头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烟,取出一根,抽了起来,“A国那边的大哥说她欠了太多了,不是说放过就放过的,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怎么会跑得回来呢?”其中一个小弟疑惑地说道,“一般来说是跑不回来的。”
“这有什么,每年都有很多人跑出国外,结果因为没钱都灰溜溜地跑回来,”光头裹紧了下皮大衣,“那些想回来又不能回来的,一般都是因为没钱,或者是拿了难民卡,一回来就要面临牢狱之灾的,这才不敢回来。但是那个贱人并没有拿难民卡,她当初还挺有钱的,不需要拿难民卡。谁让她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你说她蠢吧?但是她还会去骗走别人的机票钱。但是你要说她机灵吧,她偏偏被我们发现了,还赖在这座城市不肯走。”光头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冷颤。
“她那天不是说什么来的,哦,对了,说她家有亲戚朋友在这里,她可以借钱。”小弟回忆道。
“那钱呢?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光头不满地啐了一口唾沫,随后把烟头丢在地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几个魁梧的男子才不甘心地离开了这里。
察觉到他们已经离开了,吴怡这才轻舒一口气,把裹在身上的报纸拿开。
*****
除夕夜。
良幕带着良若言在超市里采购食物,启言成跟在身后,慢悠悠地看着他们俩往购物车里放东西。
“你们买那么多?”启言成走过来抱起良若言,“你吃得完吗?”
“爸爸说了,除夕夜要买很多很多东西,就像是仓鼠囤货。”良若言认真地回答道。
“仓鼠囤货?”启言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比喻,他看向良幕,“你怎么找这样的比喻来形容呢?”
“因为我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嘛,你想想看,我们除夕大夜囤货,这不是为了应付过年期间没有开市的窘状嘛,”良幕解释道,“再说了,过年不是要吃点好的嘛,所以就要买很多很多东西了。不过,我觉得你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