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树跟在池高男身后,“你,你不怕杨杨哥?”
池高男:“怕,但是我能躲到哪里去?”
鲁树:“我我看你像是有钱人,你你回去吧,别当兵了。”
池高男:……
池故仁把他扔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吃这种苦头,就算他自爆身份是丞相嫡子,恐怕还会招来更多无妄之灾。
如果他跟池故仁说自己要回去,池故仁必定跟他谈条件。
条件肯定是为了钱。
晚上,池高男没有回原来的营帐睡,鲁树好心收留他,两人勉勉强强挤在破小的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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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浓,雨夹雷而下,屋内的灯光黯淡,萧云谏手持一卷兵书望着屋檐积水敲打窗外芭蕉叶,湿风从窗外涌进,灯光摇椅,房间忽明忽暗。
“嘎吱~”门从外被打开,钱管家走进来。
“王爷,夜深了,合该歇息了。”
萧云谏依旧望着窗外,“那人在军队怎么样?”
管家把打开的窗户关了,一面回答,“池公子在里面被人打了,也没地方睡,据说他是和别人挤在一块睡觉,就连吃饭的碗,也是跟人借的。”
“还有……”钱管家扭头看主子的神情,“池公子被流氓欺负了。”
流氓二字像钟锤,忽地击打萧云谏的心脏。
他仿佛看到池高男被人狠狠的欺负,哭哭啼啼,眼尾湿红,无声求助。
萧云谏握紧书,冷眸凝视雨线密织的黑空,“安排下去,王大云去军队报道。”
“啊,这?”钱管家关窗户的手一顿,回头,“王爷,你要去军队?”
萧云谏不答,转身回内室。
钱管家把窗户关上,隔着屏风问:“王爷你若是去了军队,那丞相府那边的束川怎么办?”
萧云谏声音从内室传来,“找人易容成束川入住丞相府。”
钱管家叹了口气,他越发不明白王爷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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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下雨,山里雾气浓浓,湿度也上来了,衣服穿在身上黏糊糊的。
池高男没有换洗的衣服,好在鲁树身高与他相仿,能把衣服借给他。
当王大云出现在军营里时,他就看到一个白嫩的少年穿着粗布短打,裤腿卷到膝盖,小腿细长白净匀称,脚踝精致如玉,漂亮的脚穿着草鞋,露出圆润的脚指头。
因雨停了,少年坐在干草扑的地上,和一个麻子脸,同样穿着粗糙,手拿碗筷的士兵聊天。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池高男。
因天潮湿,周围的人都没穿兵甲,也是一身短打衣服,但只有池高男穿短打在身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好像他应该被玉带金蚕丝软袍包裹,被人用心呵护。
但池高男的动作总是那么的粗俗,他嘴里叼干草,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体后,哼着小曲儿。
那麻子脸士兵扭头对他说:“我吃完了。”
池高男立起身,双手夺过碗,“碗我来洗,你去抱两把干草垫在垫子下,最近雨大,晚上睡觉太潮了。”
麻子脸士兵点头,“好。”
池高男拿人家吃过的碗屁颠屁颠跑到河边,顺手揪两把干草当做抹布洗碗,洗干净后,甩了甩水。
折了两根蒲苇杆,又放在水里洗了洗。
随后,兴冲冲朝伙房跑过去。
有人故意伸腿绊他脚。
池高男轻轻一跳,从那人腿上跳过去,还骂了句,“杨狗,你给老子滚远点。”
杨哥追着他,追到一半,他又折回去,脸上挂着淫 笑,“小白脸,你给爷小心点。”
另一边,池高男打了饭,坐在最开始的位置上吃了起来,他的筷子就是那两根蒲苇杆。
那饭菜清汤寡水,但他吃得津津有味。
王大云陷入沉思。
上一世的池高男一点苦头都吃不了,更别提会给别人洗碗,用别人的碗吃饭。
池高男扒了口饭,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今天的饭比昨天稠啊。”
那士兵嚼着饭,“我刚才吃到了一个蚂蚱,好香。”
池高男:“这季节遇到蚂蚱不容易啊,喂,晚上我们去抓野鸡,去不去?”
士兵:“可以啊。”
谈话间,池高男感觉有个影子压在面前,他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但需要回忆一下。
“王……大云?”池高男试探性地问。
“嗯。”王大云板着脸,俯视他,从他的角度看,感觉池高男好像瘦了,脸变尖了,本来脸就小,现在更小了。
25 报仇
池高男边扒饭,边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又四处看了看,“健身房其他兄弟来了吗?”
王大云脸瞬间阴沉,“没有,就我一人,怎么你不乐意见我?”
池高男呵呵笑着。
“乐意啊,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呢?”
王大云惜字如金,“家穷,当兵有钱。”
“哈哈,也是。”池高男道:“你吃饭了吗?”
王大云目光落在他清汤寡水的碗上,“没有。”
池高男右手指着火房,“火房在那里,你赶紧去打饭吧,去晚了,就没了。”
王大云注意到他的右手变成了紫青色,反观左手白嫩光滑,可想右手遭遇了些什么才变成如此这般惨不忍睹。
王大云心里清楚他这几天遇到了些什么事。
“高高高男,集合啦。”鲁树在远处大喊。
池高男快速扒饭,“大云你赶紧去吧,我吃饱了,先走了。”
话毕,池高男带着碗跑向河边,急急忙忙把碗洗干净,又回到营帐,身上套了个兵甲,左手拿一把长矛,朝队伍中跑过去。
“你去哪?”王大云追上池高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