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队嘴角抽了抽,淬口水,“你小子还敢顶嘴!”
“啪!”一鞭子又甩过来。
池高男矮身躲在石头车下,堪堪避过鞭打。
领队大怒,拿着鞭子朝池高男乱打,“你有种别躲,站住!”
池高男岂会听他的话,忍着脚底的痛,在满是石头的山下躲跑。
“来人,给我抓住他。”领队大喝,干苦力的士兵只是停下手中的活观看,有四个守卫兵追向池高男。
那四个守卫兵一整天都没干活,穿得又好,跑得比池高男快,没一会,他们抓住了池高男。
领队站在高石头下,“把他放在山下跪着,我好好教训他,告诉他什么叫军规!”
他说的山下是山月牙中心,离危险最近的地方。
池高男手脚被捆绑跪在碎石下。
领队拿着长鞭挥打周围的石头,石头子飞溅在池高男脸上。
领队大笑,“今天就用你来练练我挥鞭的神手!”
池高男脸上流出了一道道血印,眼皮子、身上的皮肉被割破,但是他只是咬着牙,一点不吭声,眼睛默默观察身后的山石,被反捆在身后的双手拿着碎石紧张地割绳子。
那蠢领队鞭子挥打在松垮、迭压的山石上,鞭头把石头从缝里拉出来,整个山体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山体崩塌。
“吃我一鞭!”领队大喊。
与此同时,池高男仿佛看见山崩塌的幻影,手上的绳子还没割开,他猛地用力,用右手掰左手。
“夸嚓!”左手被掰 弯,池高男疼得吸凉气。
但能掰 弯手,还得多亏《生息体疗》,他这副身子越来越软了,这么看来身体柔软也不是坏事。
他暗道:回去加强练习《生息体疗》
池高男把手从绳子的束缚里挣脱出来,右手急忙解开双脚的绳子。
那一霎,鞭子扬过来。
“嘭!”
山顶滚了一块大石头下来。
几乎是同时,池高男躲开,那大石头恰好压在他方才跪的位置下。
领队大喊,“你他奶奶的孬种,居然敢跑!”
话音一落,“轰隆!!!”
山体倒塌,石头塌陷,扬起阵阵灰尘碎石。
领队和其他人吓得半死,急忙跑走。
石沫粉尘挡住了视线,池高男虽是第一个逃跑,但身上都是伤,且离危险最近,他瞎摸跑,跑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两条腿的存在。
那领队跑得快,很快跑到最前面,回头,见池高男也在逃跑,一时间大怒,一鞭子甩向池高男,“灾星,你去死!”
池高男忙着顾身后的滚石,没顾上前面的鞭子,鞭子来时,他瞳孔放大,愣了几息,脑袋里出现三个字,“死定了。”
耳边是逃跑的大叫声和山体崩塌的声音。
池高男内心被绝望侵蚀,雷霆万钧之际,一个身影飞跃而来,搂他柔软的腰肢。
猛地,池高男恍惚感觉自己飞在空中,眼前的事物变得朦胧。
他扭头看向搂抱自己的人,迷离的眼睛只看到了对方的下巴,这时他听到低沉的嗓音。
“笨。”
好熟悉的嗓音。
他仰头看救自己的人,眼神逐渐失焦,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直到看到对方的轮廓。
是王大云。
不知为何,池高男突然感觉安心,放任自己眼睛失焦,意识飘离。
池高男在晕倒前听到自己说:“谢谢……”
他仿佛还听到了对方“哼”了一声。
好骄傲啊,池高男心想。
28 他体内有毒
池高男失去觉知,晕倒在萧云谏怀中。
萧云谏垂眸。
怀中软若无骨的人儿已是血人一个,他的唇紧紧抿着,眉心好似带着破碎的沉重感,雪白的脸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衣服被鞭打得破烂露出锁骨、胳膊上的鲜艳伤口,垂落的四肢被摧残得面目全非。
霎时,萧云谏感觉心口好像堵了什么东西。
飞跃下来,他站在安全的小山坡上,将人儿横抱在怀,垂眸,眼神小心翼翼地漫游在人儿身上。
萧云谏语气怪嗔,“你怎么不像上一世那样,用嚣张跋扈的家势欺凌别人,反而还被人欺负成这样!”
“你是谁!”领队跑出来,站在坡下指着萧云谏,“是你和这个废物让山体倒塌的,我要举报你们。”
萧云谏不自觉地用手捂住怀中人的耳朵,生怕不干净的声音吵了他,“滚!”
“哎呦,看我不教训你。”领队扬鞭上去,“啪!”打在半山坡。
但山坡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领队急忙带两个人冲向营地,来一个恶人先告状。
萧云谏是骑马来的,上山的时候,他把马栓在树下。
他骑马带池高男来到他的别苑,一进门,就命人去唤大夫。
看门人不识王大云,畏畏缩缩把他赶走。
萧云谏一脚踢飞看门人,“还不快去叫大夫!”
闯入者太凶悍,看门人连滚带爬走叫人。
别苑管家闻声而来,见到陌生的面孔也是一愣,但对上王大云那双犀利的目光,他了然,知道是主子来了,连忙叫人安排。
安静的别苑一下子慌乱了,脚步匆忙,栖息的飞禽四处乱飞。
三个大夫追在萧云谏身后,满头大汗。
管家也疾步追赶。
大夫问管家,“那人是谁?这般着急?”
管家看着主子抱着男子的背影。
男子穿着草鞋的脚自然垂落,皮肤上沾染了结痂的血,乱飞的衣服混杂泥土和血迹,挂在主子胳膊上的脸庞也沾染了血,那脸长得漂亮,就好像美玉染朱血,一头顺直乌黑的长发一半压着,一半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