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君喃喃低吟:“今儿个你侍候的不错,本君很是……”话音未落,轻轻一笑……
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本君今日便擢升你从四品,做孤的贴身护卫。”
说罢便在“景容”眸子上落下一吻。
晴暄听着帐外之人脚步凌乱、慌不择路地跑远才正身坐起。
“景容”忍着周身痛楚和慌乱心跳赶忙下了榻,怯怯说了句:“君上恕罪……”
“景容,本君的封赏恩泽与你祸福难辨。你守好本分,勤谨练功,说不定有朝一日能为本君所用才是你的福气。好自为之……”晴暄对着这双眸子说不出责难之语,他也却有意留个可用心腹在身边。
豢养心腹这等事眼下不可为人所知,世人皆爱道听途说,庆阳君豢养男宠的故事更为人所钟爱,这话若是从君后的口中传出去更让人信服。
“景容”竭力加快了穿衣的动作,周身骨头如裂开一般,动作看上去仍是迟缓……
庆阳君面无表情地看着“景容”,心里暗忖,老鱼的方子,功法的拔擢有七个循环,这只到第三个,人便看着筋疲力尽……若是他受不住苦楚前功尽弃,自己又要哪里去找下一个?若是功法大成,自己还要想些法子将人笼络住才行。
念及如此,他脸上和缓了些,唇角勾了勾,亲密言道:“这些日子辛苦了,除了药石,其他的皆不可多食。我让后厨备了些薄宴,一起用些。”
“景容”眸子有些发热,他从未被庆阳君正眼瞧过,亦未想过能与君上一同……自从习练了这功法,庆阳君对他态度和气了不少.......即便终日痛楚,他也觉得心甘。上等功法怎可随随便便炼成,能得君上青眼,已是他的福气,想着,周身似是被人冲进了气力……
因着修习功夫之故,“景容”的餐食亦是清淡……
晴暄与他对面而坐,喝着清粥……他抬眸看向“景容”,淡淡说道:“接下来这一轮最为凶险,之前已有几人皆是不成……若是挺不过去……”
他想起前边的几人皆因强行运功,血脉贲张,筋脉痉挛,成了废人的样子,有些舍不得这双眸子,便如此嘱咐……
景容恢复了些气力,抱了抱拳道:“君上放心,微臣挺得住。”
晴暄盯着他,心绪复杂地点了点头,出言呵护:“本君最是爱惜人才。爱卿也要护好自己。”
晴暄天生的好样貌,又有贵气加持,只是发心的微微一笑,如一株沁着蜜露的艳丽繁花,姿容之盛,便是六宫粉黛也比不得……
“景容”眼看的发指,脸色无可救药地由粉到赤,连眼前的粥是怎么咽下去的也不知了。
他吃完便不敢再待在宫中,即刻拜别了庆阳君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景容”身姿比觉枫还要壮硕些,晴暄怔怔地发愣。自己心中的好恶竟是如此顽固,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足。便不是那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
他看着双手微微颤抖,恨毒了自己的这幅无能无奈的样子,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但凡……但凡那方子可以……他便要……
第59章痴人痴为
眼前白光拂过,觉枫警觉地醒来,他自感眼眸清澈,头脑澄明,从未有过的清爽。
睁开眼眸的一瞬,一老一少两副愁容正凄恍地望着自己,看到自己睁眼,脸上除了期待之色,终是松了口气。
“初神医、子衿”觉枫轻唤了声,爬起身来坐起。
初神医赶忙上前了两步,“觉枫啊,本该让你自行醒来,可眼下实在是有桩难事,不得已提前将你唤醒……”
老神医面露难堪之色,觉枫心头没来由的颤了下。他暗忖此事定是不一般,否则,久经世事的神医不会是这般愁容。
屋中气息凝滞了半晌,初神医仍是难为的说不出口。
秦子衿见此情形被烦得耐不住心思,嚷道:“那凶神恶煞的摄政王遇刺了……”
“你说什么?”觉枫额角猛跳了几下,不可思议追问。
事情已然捅破,初神医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他抓住觉枫双臂,急切说道:“聂大人,你先莫急……摄政王却是遇刺了,但毫发未伤,倒是这刺客……正是孽徒洪恩。”
他犹疑了再三还是说出口:“老朽却有个不情之请,求你出面救他。他虽已被逐出师门,但这刺杀摄政王是何等大罪,若是坐视不理,他小命休矣。”
觉枫急急喘息了片刻,思索着神医之言,恍然问道:“老神医,我这是昏睡了几日?”
“七日。”秦子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觉枫点了点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七日竟出了这么多的事,洪医师被逐出师门又发了疯去刺杀镜尘,他隐隐觉得和之前的事不无关系。
觉枫站起身来,恭敬抱拳,向初神医深施一礼:“老神医切莫忧心,觉枫深受神医恩惠,尚未报答。无论何时,觉枫愿效犬马之劳。”
他见初神医眉头略微松弛了些,又说道:“觉枫初来药庄亦是洪医师相留,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只是这当时情形,我也需打探打探,不敢保证一定能救下人来。”
初神医听觉枫所言,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洪恩是老朽故人之子,他与他父一样是天生的痴人,只要不死……”
说着,初老神医眸子里闪起了泪花。
觉枫握起神医的双手,安慰道:“觉枫定然竭尽所能,您老且宽心……”
他虽昏睡了七日,身上却无饥饿困乏之感,显然是这些时日被侍候得极好,心中更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