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尼市,河中岛区。
翠绿的河水中,一座孤岛静卧于碧波之上。岛上,古朴的石桥横跨着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石桥旁,弄堂深处传来阵阵小调,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飘荡,为这宁静的岛屿增添了几分生机。
米洛撩开马车的窗帘,扫视着窗外的路灯下的夜景,若有所思。
萨维尼市是一座被索恩河从中分成两半的城市,分为东西两区,而萨维尼市则是将这两区连接起来的重要区域,两边通行的唯一大桥就位于此地。
同时这里也是乌鸦小姐的黑鸦帮的根据地。
毫无疑问,这位女士为自己的帮派占了个好地方,尽管也为她带来了许多麻烦。
这种位于城市中心的重要区域,自然也会成为其他帮派眼中的肥肉,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想必为了守住这片地盘,乌鸦小姐肯定做了不少努力,而且至少活到了主线的时间段。
思考间,马车也停了下来。
打开隔窗,从钱包拿出两张20元的帝国币递给车夫后,米洛弯着身子下了车。
他面前的是一家酒馆,静立在繁华的街道旁,古朴的匾额在微光中若隐若现,写着“迷花”两字。
推门进入,一阵热气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酒馆内部装饰简单而不失雅致,暗红色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桌上铺着粗犷的麻布桌布,烛光在上面跳跃,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墙角摆放着一具古旧的琴瑟,仿佛随时有悠扬的乐声打破这宁静的空间,但却并没有客人们的欢声笑语。
“先生,非常抱歉,我们这里还未开始营业。”
酒保的声音自吧台后传来,开口者是一名衣着整齐,白发狐狸眼,面带微笑擦着酒杯的男人。
米洛不加理会,径直走到吧台前,单手靠在桌上,然后放下一张20元的纸币,淡淡道。
“要一杯牛奶,多加点糖,多加点茶叶,不要奶。”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不卖牛奶。”
“那就来一杯威士忌,不要酒精。”
“跟我来吧。”
酒保放下酒杯,收起那20元,走到店门旁把门锁上,然后转身朝仓库走去,米洛紧随其后。
两人进入漆黑一片的仓库,酒保熟练地打开挂在一旁的油灯,黑暗被瞬间驱逐,甚至有些刺眼,让米洛不由自主地眯缝起了眼睛。
接着,酒保走到其中一个货架前开始搬起了箱子。
“你也来帮忙的话可能会快点。”
酒保对米洛说道,意思是叫他别干站在那里。
“不用了,谢谢。我不缺时间。”
想摸鱼的米洛下意识地答道。
“.......”
【-3】
“不过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好像也不太好,我来帮忙。”
他赶紧过去搭把手搬箱子,很快,两人就把货架上的箱子搬了下来,然后似乎是由于货架的重量发生了变化的原因,只听得咔擦一声,仓库里好像有什么机关启动了。
随后,仓库中央的地板缓缓移动,向内收缩,直至出现了一道通往地下的楼梯。
酒保小哥先走了下去。在犹豫了片刻后,米洛也很快跟了上去,两人大概走了十几步来到了一扇铁门面前,还没开门,激烈的争吵声就已穿透铁门,自房间里传来。
“曼伊·卢卡什!我*你妈!”
温文尔雅的语言传入耳中,让米洛不由一愣,酒保小哥却好似习以为常的样子,轻轻打开了铁门。
跟在酒保小哥背后,一进去,米洛就发现房间内的气氛紧张至极,仿佛空气都在紧绷着。
一张长长的会议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央,桌面光滑如镜,反射出两道紧锁的眉头和一个端庄的剪影。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他们的争执已经达到了沸点,声音高亢而充满火药味,言辞激烈,彼此都不肯退让一步。
其中一人是他的老朋友,也算是他现在的同事,那位之前来找他讨债的曼伊先生。看起来他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身体并无大碍,米洛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另一人是一个光头大汉,看起来并不好惹,而且似乎与曼伊在某些问题是有分歧,正在热情地问候对方的母亲。
乌鸦小姐坐在长桌的尽头,端着一杯红茶慢慢细品,姿态显得格外优雅,裙摆轻轻摆动,与周围紧张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放下茶杯,目光淡定地注视着两个男人,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该死!凭什么裁我的兄弟!你tm的爱裁谁裁谁去,别整到老子头上来!”
“利奥尔,你不要太过分了!别的干部都作出了让步,只有你这家伙死性不改,难道是想违抗首领的命令吗!”
他们吵得正激动时,米洛有意无意地比较用力关上了铁门,两人瞬间被他弄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利奥尔眉头一皱,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起了这个男人。
而曼伊则是瞳孔猛缩,不自觉地下身一紧,看到米洛手上没拿着枪才稍微放下心来。
“抱歉抱歉,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米洛微微欠身表达歉意,然后随便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没再继续开口,而是纷纷望向了乌鸦小姐的位置,似乎在向她请示,毕竟不清楚能不能在这外人面前聊这些帮派事务。
“他没问题。”乌鸦小姐言简意赅地答道,然后眼神玩味地看向米洛,“倒不如说,你们把事重新说一次,这小子很聪明,或许他可以给些意见。”
我?
不是,怎么还有突击考试啊。
虽然说这种事答不上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他的任务也不是给老板当顾问,但如果回答的好的话,多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或者提高一下那女人的好感度。
曼伊和利奥尔对视一眼,似乎有点犹豫,但既然是首领的命令,他们也只能照做,点了点头,齐齐看向米洛。
被两个猛男同时盯着,米洛一时有些害怕加紧张,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说道。
“如果能帮到二位的话,我米洛·帕斯卡尔非常愿意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意见。”
这小子真能演.....
见到米洛这与之前用散弹枪暴击他那混蛋判若两人的样子,曼伊差点没绷住下巴撞桌子上。
利奥尔倒是没什么意见,虽然他讨厌那些装模作样的文明人,但他看的出来这个叫米洛的家伙并不是那种人,至少他没有从这人眼中看到对他们这类人的鄙夷。
不过他也并不擅长说话,所以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酒保道。
“弗兰科,你来解释,就我们昨天讨论过的那件事。”
弗兰科点了点头,走到米洛旁边的位置坐下,干咳两声后,用众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道。
“利奥尔先生和曼伊先生的矛盾之处在于他们对人事管理方面有些分歧。由于最近市场经济下行的原因,顾客消费力下降,各干部的收入也因此受到了影响,组织无法承受庞大的人事开支。因此老大基于帮派的未来发展以及组织的财政安全考虑,决定要求各区干部削减一定比例的人手,以维持组织的正常运作。而曼伊先生是执行人,负责这方面的具体事务,按照各部门的财政状况以规劝干部进行人员削减。但鉴于他的沟通能力略有不足,加上利奥尔先生也是位比较有个性的人,以及他们在过往就曾发生过冲突,因此两者不可避免的产生了矛盾。”
这酒保这不带喘气的说话方式差点给米洛听迷糊了,幸好他听力还算不错,大概总结了一下情况。
“.....总之就是因为财政出了问题,所以需要裁员是吧。”
哥们,你才应该去当公务员,以后我有话术方面的问题就来你这取经了。
“也可以这么说。”
没有否认,弗兰科点了点头,微笑道。
财政问题吗.....
虽然理解了状况,但米洛却有点为难。
一般来说遇到财政危机的话,开源节流自然是必须的,而裁员的确是节流的最常规的手段之一。
因此乌鸦小姐这政策倒也在情理之中,但她显然是有点怂,把具体实行方面全扔给了曼伊,她自己是一点锅不背的。
裁员没问题,但是利奥尔作为上司,肯定是要优先保住自己兄弟们的饭碗的,也难免会有意见。
“不能想想办法增加收入吗?”
米洛问道。
节流进行不下去,那只能想办法开源咯。
“哼,你想得倒是美。有法子多赚点钱的话我们不会去做?最近条子查的严,客人钱包也不充裕,加价只会让状况更糟糕。”曼伊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曼伊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的主营业务贡金、借贷、茶馆和泥工、赌场事业都遇到了增长饱和,加上最近河中岛地区治安环境的优化,因此很难扩展业务。”弗兰科在一旁解释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更何况最近某个欠债不还的家伙加剧了这一状况,我们的借贷事务遇到了很大的挫折!”
曼伊用力地拍了两下桌子,指尖对准米洛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
“什么?还有这种事?看来你们负责收债的人员素质和放贷流程都有待改善啊。”
闻言,米洛托起下巴表情严肃道。
曼伊:“........”
老子说的就是你啊!!!
曼伊表情逐渐扭曲,给旁边的利奥尔看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这个叫米洛的小子的确把曼伊气到了,这真是.....
非常不错。
【利奥尔的好感度+8,曼伊好感度-13】
反正曼伊的好感度本来就是负的了,一时也拉不回正,干脆用来讨好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算了......米洛心里想道,脸上依旧保持着震惊的表情。
同时他发现乌鸦小姐头顶上的数字也发生了变化,增加到了【14】点。
虽然没有提示音,但他估计她应该是看乐子看的。
这女人还真是恶趣味,怪不得连能力都是用来偷窥的。
不过为了维持首领的威严,她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淡定,轻咳了两声,严肃道。
“回到正题。”
闻言,众人也纷纷收了收情绪,回到了如何解决财政的问题上。
“如果原有的产业行不通,为何不考虑考虑开发新的蓝海市场...我是说找点新工作。”
米洛提议道。
“你是说找新活?不说了吗,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们早去试了。虽然也不是真一点办法没有.....”
说着,曼伊若有若无地将视线向房间最深处的位置看去。
“我说过,那件事没有讨论的余地。”
乌鸦小姐的语气冰冷且不容质疑,异常坚决。
“什么办法?”
米洛好奇地问道。
如果真有办法挽救财务危机的话,就算有些风险或许也可以试试。
或许是好办法,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这老板太怂了,所以才不敢尝试。
众人都没有回答的意思,好像是什么禁忌的话题,只有弗兰科轻咳了两声后打算解释一下,说了三个字。
“月亮糖。”
“懂了,的确不可行。”
好家伙,他刚才就想说三件套怎么少了一件,原来还没进军过。
看来他们的老板还是有些底线的。
米洛不禁对眼前这个黑发红瞳的女人有所改观。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太怂了,实在不敢碰。
不过,虽然这条路走不通,倒也打开了他的思路。
内销不行的话,那就从外面想办法。
“.....收过路费如何?”
米洛想了想,说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过路费?向谁收?”利奥尔问。
“血狼帮或白鹰会啊。”米洛答。
“......你疯了吗。”
曼伊抚额道,从其他人的表情中也看不出赞同两个字。
他们当然知道河中岛区域的地段很好,作为连接东西两区的唯一通道,收过路费自然能大赚一笔。
但他们可还没这实力去招惹那两个萨维尼市最大的帮派,倒不如说他们这地盘反而一直在被这两帮人盯着呢。他们别找上门就不错了,还要主动去招惹他们???
果然赌徒的意见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米洛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当然没说要向这两帮派的每一个人收过路费。”
“什么意思?”
乌鸦小姐提起了一丝兴趣,开口道。
“就我所知,这两个帮派虽然名义上是两个大帮派,但实际上比较松散,实际上是由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小帮派联合起来的组织,只不过都服从于血狼和白鹰这两个领主。”
米洛解释,这些也算是他为数不多记得的游戏里的背景故事,
“诚然,我们不可能向它们两方中的任何一方收取过路费用。但我们可以向其中一方的其中一支小帮派收取这方面的费用,例如血狼帮内部的其中一支小帮派,尽管目标人群少了,费用肯定不会很多,但解决当下的问题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闻言,曼伊面露轻蔑。
“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以为我们这样做的话就不会招惹到他们了吗?就拿你的例子来说,就算我们没直接触碰到血狼帮的利益,他们手底下的人利益受损失,他们会不管?小子,你把事情想太简单了,做人得多动动脑子。”
要他看,这米洛少智,利奥尔无谋,都不如他提出的月亮糖方案靠谱。
就算那东西容易上瘾怎么了?
他们之前做的茶馆泥工和赌场行业哪个不让人上瘾了?
有什么区别?
况且他们不做,其他帮派也会做,倒不如抢先一步先把客人都抢过来。
也罢,反正等到最后计无可施了,首领还是得用他的这套方案,到时候她就知道谁才是她最靠谱的手下了。
“的确,你脑子是不是上次被我轰烂了后没再生完全,所以今天不怎么灵光啊?”
语气中没有一点讽刺,米洛满脸担忧,神情中满是对曼伊身体状况的担忧。
“哈哈哈哈哈哈。”
利奥尔没忍住,虽然他本来也没想忍,直接笑出了声。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跟曼伊回怼成这样,毕竟那家伙有再生能力,跟他吵架一般来说脑细胞死的比较多的也是另外一边,根本赚不了。
“你tm!!!”
那天晚上他就应该别废话,直接一枪崩了这小子!
曼伊青筋暴起,几乎想扑上去当场弄死这贱人,但还没起身就感受到了旁边那双酒红眼眸的威压,只得用力捏了捏大腿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似乎还有想法?”
乌鸦小姐单手托着腮,兴趣盎然地看着米洛。
米洛点了点头,继续说。
“当然,如果我们对他们的下属组织动手,哪怕没触动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也不得不管,但是....”
“.....如果我们也加入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