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秋也是桃花眼,眼眸漆黑,仿佛墨染的一样,徐清最爱她的眼睛,圆圆的瞳孔看他的时候,目光干净又专注,满眼都是他,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这么明显特征,是啊,他早该看出来的。
这一晚,徐清彻夜难眠。
他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抽了一夜烟,烟雾缭绕中,他想了很多事情。
想他和逢秋的第一次相遇时,她在虞家客厅里低垂着头,后颈的皮肤白嫩嫩的,像一只难过的小天鹅。
想结婚后他出差的那三个月里,有一次结束酒局后他走在夜色浓郁的街道上,前面走着一家三口,小朋友坐在爸爸脖子上开心地到处看,妻子走在旁边推着婴儿车,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空气中都是他们的幸福。
那时候徐清在异国孑然一身,酒醉后的脑子昏昏沉沉,他眯着眼看向前面的一家三口,生命中第一次出现羡慕的情绪。
他忍着酒醉后的头痛,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掏出手机给香港老宅的座机打了一通电话,接电话的是家里的阿姨。
“是少爷吗?”
“是我,阿姨,让逢秋接电话。”
酒醉、异国街头、孑然一身、看到的一家三口,他忽然很想自己的新婚妻子。
那时候,徐清对逢秋还没什么了解,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一双黑黑的瞳孔潮湿干净,看着他的时候很乖很小心翼翼,像一只初生的幼崽。
阿姨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少爷,您出差的第二天,少夫人就回内地了,还是夫人和先生亲自送她去机场的。”
徐清沉默着挂了电话,那时候,他和逢秋还没交换联系方式。
第102章 午后红茶
又想到他们第一次吵架,女孩泛红的眼眶噙着泪,倔强又委屈地看着他,眼泪簌簌而下。
那天是徐清第一次体会到心痛的感觉,因为她的眼泪。
现在想来,也许心动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想到知道逢秋怀孕的那一天、想到他们刚搬去雪园的时候、想起逢秋在香港差点流产那一次、想到小玫瑰苗开的第一朵花。
她的眉眼、她的双颊、她的笑容、她的哭泣、她脸上可爱的表情,逢秋的一切,都让徐清心动到难以自控。
关于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一刻也不会忘,人是靠着回忆活着,对于徐清来说,逢秋、和她在一起的回忆,是徐清最珍贵的。
清晨她在睡眼朦胧中搂着他撒娇、小玫瑰苗第一次开花的时候她笑颜明媚、被噩梦惊醒后她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可怜兮兮地蜷缩在他怀里、怀孕后她起伏不定的情绪……
越是爱她,越舍不得她难过,看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
徐清在办公室坐了一夜,烟灰缸里落满烟头。
透过干净宽阔的落地窗,他看到黎明在暴雨中艰难出现,撑着伞,仿佛一位来自天国的使者。
徐清把最后一根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从此,云销雨霁、柳暗花明,逢秋是他此生唯一的归处。
晚上七点,鹤东集团召开记者发布会。
夜色温柔地包裹住香港这座城市里的每一寸空气,空中细雨连绵,许多知名记者已经到达发布会现场。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会场门口,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撑着伞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身高腿长、宽肩窄腰,身材紧实有力,俊朗的五官在夜色中更加精致惑人,微抿薄唇,眉眼间冷淡疏离。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握着一束用深蓝色麻绳缠绕的高原红玫瑰,腕间戴着一只百达翡丽名表。
名表配玫瑰,夜色细雨中满溢性张力,记者们纷纷拍下这一名场面。
司机在一旁撑伞,看起来徐清无意进会场里面。
阮灼安神色冷峻,带着几个肌肉发达的黑衣保镖站在徐清身旁。
雨夜中,这副场景中黑色成为主旋律,金钱和权力在潮湿的空气中肆意飘扬。
话筒伸到徐清面前,记者们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出来。
“徐总,请问网上关于您太太出轨那件事是真的吗?”
“徐总,请问您和您太太的夫妻感情是否已经破裂?”
“网上有人说逢小姐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对于这件事,徐总,您有什么看法?”
“徐总,为什么您结婚后就住在南城?请问这和您太太有关系吗?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您在鹤东的地位?”
“徐总,请问您手中这束高原红玫瑰是给您太太的吗?”
“徐总,请问您太太为什么不来香港居住?”
“听说您太太在娘家的地位很低,徐总,请问这件事和您太太幼年走失有关系吗?”
忽然,空气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都惊了,纷纷看过去。
原来是徐清的保镖摔了一个记者的设备,还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被打的人就是问徐总怎么看网上说的逢秋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这件事的记者。
记者捂住脸,恶狠狠地看向徐清,“徐总,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清淡淡瞥了他一眼,男人瞬间打了个寒噤。
随即,徐清迈步走过去,在场的记者瞬间给他让出来一条路。
走到男人面前,徐清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神跟看垃圾没什么区别,“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是你们鹤东邀请的我。”
徐清淡淡勾唇,笑容嘲讽,“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