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哄了好一会儿,小才止住抽泣。
逢秋把她抱在怀里,干净的指尖捏着一块小小的淡粉色绣花手帕,轻轻擦掉孩子眼角和脸蛋儿上的泪珠。
小看着妈妈,逢秋一抬手,她就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攥住逢秋捏着的手帕。
漆黑干净的圆圆瞳孔看着逢秋,乖巧地眨眨眼,刚才还在哭,这会儿就对着逢秋笑了起来。
孩子的笑容和大人的不一样,孩子的笑容柔软、单纯,对世界没有任何防备心。
逢秋弯了弯眸,低头看着响响,目光温柔,“响响不怕,妈妈在呢。”
小眨眨眼,小手指攥紧手帕。
逢秋笑了笑,索性把手帕给她玩了,接着认真叮嘱小:“只能玩,不能吃。”
响响好像也没打算吃,她就是玩玩,这只小还是更喜欢吃自己的小拳头。
不一会儿,月嫂冲好奶粉送过来。
小出生后一直是母乳和奶粉混着吃,刚开始是因为逢秋还不怎么会当妈妈,喂不好奶,孩子吃得不开心,她也难受。
后来是因为徐清坚持反对让小只吃母乳,他是怕小养成只吃母乳的习惯后,一天到晚都粘着妈妈,逢秋不仅身体累,也会失去自己的个人生活。
“太太,我来喂小小姐喝奶粉吧。”月嫂道。
逢秋弯眸看了看响响,接着抬眸望向月嫂,“我来吧。”
月嫂抿了抿唇,把玻璃小奶瓶递给逢秋。
她心里是比较紧张的,这一家是她当月嫂以来接触过层次最高的豪门,不仅有钱还有权势。
她战战兢兢,唯恐哪里伺候得不到位,丢了工作是小事,怕的是得罪徐家和虞家。
不过一段时间过去,月嫂发现这对夫妻并没有她起初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们夫妻恩爱、家庭幸福,对待保姆和月嫂的态度都很温和。
相比于她以前那些觉得自己有几个钱就高人一等看不起佣人的雇主,徐清和逢秋简直比他们强上百倍。
真正身居高位的人,他们身上是没有“狭隘”这个词的。
逢秋喂响响喝奶粉的时候,她软软白白的小手还攥着手帕,两只小手揉着手帕玩,小嘴巴含住奶嘴喝奶,吮吸的时候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像小猫似的发出细细软软的嘬嘬声。
小能一心三用,玩手帕、喝奶粉、看妈妈。
喂完奶粉,逢秋抱着孩子站起身,在客厅门廊下来回踱步,看着庭院里的亭台水榭、成荫绿树,心情放松愉快。
“太太,门口有一位姓谢的先生来看望您,他说他是您的朋友。”保姆从连廊走过来对逢秋说。
逢秋抿了抿唇,声音柔软,“带他进来。”
“好的太太。”
五分钟后,保姆领着谢明安走进客厅,逢秋抱着响响坐在沙发上陪她玩手帕。
她和生孩子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一样的漂亮、一样的幸福,甚至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有魅力。
女孩穿着白色毛衣和咖色短裙,浓密的长发用一根白色丝带挽在脑后,双颊边垂落蓬松乌黑的发丝,浅浅弯眸,嘴角含笑,很温柔很漂亮。
谢明安扯了扯唇,“冒昧前来,会不会打扰到你?”
听到声音,逢秋抬头看见谢明安,女孩温柔地弯起唇角,“不会,谢先生,请坐。”
随后逢秋对保姆说,“阿姨,你去泡杯茶,我记得徐清之前买了一包金瓜贡茶,用那个泡。”
“好的太太。”
“你受伤了。”跟保姆说完话,逢秋才看到男人藏在大衣下的打着石膏吊着绷带的手臂,她下意识蹙了蹙眉。
谢明安神色微顿,浅绿色眸中阴鸷一闪而过,随后弯唇笑了笑,气息温尔文雅,“先前被咖啡店的博古架砸到了,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去医院拆石膏。”
逢秋点点头。
谢明安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孩子身上,看到响响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谢明安敛了敛眉,语气儒雅真诚,“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像你。”
“眼睛像我先生。”逢秋说。
大概恩爱的夫妻有了孩子后都是这样,都想从孩子的身上找出对方的影子。
谢明安把自己阴郁的情绪隐藏得很好,面对逢秋时,他脸上有一张近乎完美的面具,有时候这张面具,甚至能骗过他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些看似已经被遗忘的事情,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出来,他走马观花似的一遍遍重温那些彻骨铭心的记忆。
血管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每一根神经都在表达他的执念,大脑告诉他,他从没有放弃过逢秋,也从不甘心永远失去她。
保姆泡好茶端给谢明安,谢明安抿了口,抬眸看向逢秋,笑着说:“确实是好茶,我应该喝到了徐公子的藏品,金瓜贡茶,普洱茶中的顶尖,徐公子买茶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喜欢就好。”逢秋声音温柔。
孩子乖乖软软地躺在她怀里。玩腻了手帕,干净柔圆的漆黑小瞳孔一会儿看看逢秋,一会儿又看看旁边那个陌生人。
看了几次后,好像终于确定这个男人不是爸爸,小就不看他了,小脑袋瓜贴着妈妈心口听妈妈心跳。
离开前,谢明安从怀里掏出一对专门为小孩子定制的羊脂玉小手镯,成色极好,价值不菲。
“送给小的见面礼。”谢明安说。
逢秋抿了抿唇,眉眼弯弯,温柔浅笑,“谢谢,要不要抱抱小?”
“我不太会抱小孩子,别把她弄哭了,下次吧。”谢明安敛了敛眉,站起身走到逢秋旁边,垂眸认真看了看小,眼睛确实很像徐清,漆黑深邃,圆圆的小瞳孔很干净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