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惠语气淡然,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赴死的人,他对死亡的态度平静冷漠,死的恐惧在他身上无处落脚。
“您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
……
京市大雪绵绵,萧惠身穿逢秋为他准备的浅咖色西装站在郊区打靶场里。
大雪落满他的双肩,他戴着手铐,扣眼里别了一朵小小的郁金香。
漫天大雪纷纷落下,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向天空,缓缓闭上眼睛。
子弹穿过皮肉进入心脏,临死前的一秒钟,意识格外清晰。
他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雪里看到一个穿着淡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她抱着一只小兔子玩偶,一边走一边哭,边用她白白的小手擦眼泪边喊妈妈。
小女孩好像看到了他,于是止住哭泣,白白的小手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抱着她的小兔子跑到萧惠面前。
孩子仰起头看他,两人对视沉默,最后,孩子主动伸出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他的手太大,她握不住,于是就抓住他的一根手指。
“我终于找到你了,大兔子。”
可爱的小奶音飘荡在萧惠耳边,他想到什么后,挑眉轻笑,弯腰抱起他的小女孩,他抱着她,走向那未知的另一个世界。
小郁金香被握在孩子小手里,她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趴在萧惠肩膀上,奶声奶气地唱儿歌给他听,“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
……
萧惠的骨灰差点没回到逢秋的手中,萧家秘密派了人来截萧惠的骨灰。
萧惠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逢秋都走不出来。
她不回香港,也不回南城,住在京市萧惠生前住过的房子里。
她好像被困在了萧惠死的那一刻,一春又一夏,一秋又一冬,她没有好好听萧惠的话,她没有好好生活,身边的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仍旧留在失去萧惠的那个冬天。
她整整一年没有回南方,徐清没有强迫她,他给她时间、给她关心、给她爱,他静静等待着。
这一年里,徐清经常两个城市来回跑,鹤东的私人飞机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京市国际机场和香港国际机场,有时候是徐清一个人,有时候他会带着响响。
响响已经一岁多了,在秋天学会走路,可爱的小经常晃晃悠悠地扑进徐清怀里,学会说话后,就搂着徐清的脖子奶声奶气地喊爸爸。
京市下午六点,徐清抱着响响走出机场大厅,司机早就在等着了,一看到响响,就忍不住夸,“哎呦几天不见小小姐看起来又可爱了。”
徐清笑了笑,单手抱着小,摸了摸她小脑袋瓜上的毛茸茸的小醒狮帽,小还戴了一件厚厚的白色小围巾,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在帽子和围巾之间,粉白粉白的,瞳孔干净乌黑,眨眼睛的时候能把人萌死,现在比小时候还要可爱。
小奶声奶气地说了几个粤语,正是出牙期,小嘴巴有些漏风,再加上司机是京市人,根本听不懂响响在说什么。
徐清勾唇轻笑,“她说你也可爱。”
听到这话,司机一个大男人,诡异地脸红了。
一个小时后,司机把父女俩送到栖园。
徐清刚打开外面的小木门,响响就迫不及待地从徐清怀里滑下来,踩着自己小小的雪地靴,晃晃悠悠地迈着小短腿跑进别墅里。
“妈妈,响响来啦。”
小不仅会说粤语,也会说普通话,她可聪明了,每次来见妈妈都说漏风的普通话,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就说漏风的粤语。
逢秋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一听到这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站起身走向门口,响响跟个小老虎似的扑进她怀里,逢秋弯了弯唇,立刻把孩子抱起来。
“妈妈,妈妈,窝好想你哦。”响响白嫩嫩的小手搂住逢秋的脖子,撅起软软的小嘴巴往逢秋脸上亲了好几下,然后就害羞地搂住逢秋不松手。
逢秋也亲了亲小,“妈妈也想响响,就响响自己吗?爸爸来了吗?”
“我在这。”徐清从外面走进来,男人身穿黑色长款大衣,肩膀上落了点雪,俊朗的眉眼刚毅温柔,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拎着响响来的时候背的一只淡粉色牛油果小斜挎包。
他把响响的小包挂在玄关的小架子上,换了鞋后走到逢秋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即蹙了下眉,“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没瘦,还胖了呢。”逢秋抿了抿唇,嘴角浅浅微笑,“怎么这么晚来了?”
“小姑娘想见你。”徐清声音低沉,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我也想你了。”
逢秋抬手遮住响响的眼睛,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徐清笑声低沉,微凉的薄唇在她唇上要描摹片刻。
“吃晚饭了吗?”徐清温声问。
逢秋摇头,“还没有。”
“冰箱里还有菜吗?”
“没有多少了,要重新买。”
“那我们带着响响一起去逛街?”
“好。”逢秋点点头。
车库里有几辆车,徐清开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逢秋和响响一起坐在后座,这辆车之前没有儿童座椅,上星期才装上。
一家三口先去了附近一家高档商场逛逛,买了许多东西,又陪小看了一场海洋馆美人鱼表演,才离开商场去附近的大型超市。
超市里,响响被丢进购物车里,徐清推着车,逢秋走在他身边。
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后,又买了一些水果,接着去零食区给小买零食,经过酒水区的时候,小要了一瓶两万多的路易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