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应惟故瞧见了方涣为难的表情。
方涣:“它说,孔家人身上有东西。”他指向还在试图蹭应惟故小腿引来关注的烦人精。
闻言应惟故扫视在场所有人一眼,道:“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些话可能不太适合现在的孔家人听见。
方涣点头,跟着他离开。
两人走到没有其它人的地方,方涣才开口道:“烦人精说,那种东西叫诅咒。”
“诅咒?”应惟故眼神倏地沉下来,像是一团没有磨开的墨,堵在他的眉眼之间。
“我不知道,”方涣摇了摇头,“它现在的神智不足三岁的小孩,说话没有条理,问不出来什么。”
蹦蹦跳跳的烦人精好似听懂了两人在说它,更加卖力的摇头晃脑了,看起来有些过分的可爱。
应惟故忍不住把它抱了起来,捏了捏它的耳朵:“你看你取的这是什么名字?”这话很明显就是对着方涣说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在为烦人精抱不平。
抱住烦人精的手托住它的圆屁股,圆滚滚的狗子算不上身轻如燕,不过这么点重量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就比羽毛好一点。
方涣:“取都取了还有什么办法?”
还直接替烦人精表达,“你看它不是很喜欢吗?一叫就哒哒哒地跑过来。”
“那你以后怎么给别人介绍它呢?”应惟故撸狗撸得起劲,心情愉悦。
方涣脱口而出:“叫小名阿烦呗!”
“……”
“……?”这不是挺好的么?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晋级了的阿烦:“嗷呜嗷呜呜呜。”
方涣:“……蛋?”
应惟故垂头盯着怀中的狗和方涣交流。
方涣捂额头:“师兄,它想让你把蛋拿出来。”
应惟故:“……”
算了,狗勾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应惟故一手抱狗,一手拿蛋,两样东西都算不上小巧,他现在的姿势有点滑稽。
方涣憋笑憋得有点辛苦,开口:“师兄,蛋给我拿着吧。”知道师兄对外表可爱的狗有偏爱,他便主动要求接过了没有长毛、看起来也不怎么可爱的蛋。
“另一个蛋……?”方涣一头雾水,“师兄,你还有别的蛋吗?”
见应惟故摇头,方涣更加疑惑,上前敲了敲嗷呜嗷呜乱叫的狗头一下:“说不清楚就揍你。”
“透明的……亮亮的……水……”方涣尽心尽力的翻译,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阿烦在说着什么。
应惟故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拿出了之前的凝血珠,这东西一露面,阿烦就精神亢奋起来。
方涣接过来看了看,怎么也不能把这颗里面好像装了液体的透明玻璃球和阿烦嘴里的蛋联系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太过纠结,毕竟阿烦真的只是一条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傻狗。
应惟故:“诶!”他惊呼一声,只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短腿大屁股的妖兽纵身一跃,竟然跳到了方涣怀中的妖兽蛋上。
应惟故看着,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真亏它能在圆滚滚的蛋上站稳。
方涣:“你干什……”话还没有说完,阿烦就一口咬向边上的凝血珠。
“!!!”凝血珠只是看起来像玻璃球,它身价高昂,能被称为宝器就是说明了它不可能像真的玻璃杯那样易碎。
这应当坚硬无比的珠子,就在应惟故和方涣的眼前被阿烦一口咬碎。
草!他这是契约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啊?!方涣大骇,他虽然不知凝血珠的来历,可他又不瞎。这东西入手的灵力波动他看得清清楚楚,别说现在的他了,身为江溱洧的他也未必能把这宝贝如何啊!
好好的一件宝贝,就被阿烦一口咬坏了?
方涣来不及暴揍阿烦,他手上破了一个口子的凝血珠就产生了变化。里面金色的液体好似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变得有自主意识似的腾空,往方涣另一只手上的妖兽蛋扑去。
金色液体一触及蛋壳表面,就消失了般变得无影无踪。
应惟故捂住额头,他觉得自己额心正在发烫,蛋里的东西好像也在对他发出召唤。
凝血珠里蕴含着整个孔家的精血,在应惟故惊讶的目光下,蛋将玻璃球里一半的金色液体吸收了个干净。
吸收完,在场的二人就能清楚的感受到蛋的生命力节节攀升,像是短时间内就从一枚半死不活的蛋变成下一秒就要破壳。
等了一会儿,蛋并没有破壳的动静,应惟故全神贯注紧绷起来的精神放松下来。
应惟故:“怎么了?”阿烦咬碎凝血珠之后就身姿轻巧地从方涣怀中跳了下来,这会儿又在咬应惟故的裤角。
有了之前的经验,应惟故便知道阿烦应该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阿烦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应惟故也跟着停住脚步,眼神复杂。
这是孔玉蓝的屋子。
他并不是很想进去。
只不过阿烦可没有人类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整个身体像支小炮仗似的,直接就把门撞开了,应惟故急忙跟上阿烦的脚步。
“这……”出声的是抱着蛋的方涣,碎了的凝血珠让蛋吸收完精血之后他就顺手给丢了。
应惟故目光凝滞,心里涌现悲意。
榻上的已经不是孔玉蓝那个姿态优雅的男人,是一只失去了生命特征的绿孔雀。
它的羽毛看起来就知道顺滑无比,静静地附在优雅的身躯上,脑袋无力的垂在一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再也不会颤动。
顶上一撮金色的冠羽带上了神圣感,它的尾羽、翅羽尖也都泛着金色,足以让人想象到这只孔雀生前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