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利女声的痛呼传来,响起的太过突然,应惟故的手顿了顿,还是决定先挖出泉眼处的东西。
圆圆的,应惟故认出这东西应该是某种生物的妖丹。
等他上了岸,发现岸上的场面有些失控。
符蒲黎浑身是血的躺在符步离怀里,符雪一脸焦急心痛地握住符蒲黎的手腕,在给她运气。
旁边还倒下一个身影,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看上去已经死了。应惟故瞳孔紧缩,认出来这匕首是符步离的。
倒下的人是向北。
应惟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身上打湿的衣摆都来不及烘干,来到符蒲黎身边。
她嘴角还挂着血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这是……怎么回事?”应惟故无心去想其它事,声音都因为太过震惊变得嘶哑起来。
“是向北……在你下水之后,突然袭击了蒲黎。”符步离面露悲哀,内心自责不已,“蒲黎与他关系好,并不设防,他一击即中,蒲黎……蒲黎的妖丹被他击碎了……”
一个往日里沉稳可靠的坚毅男子,如今双眼通红,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压死。
这个情况是从来没有料想过的,应惟故被这个消息震得大脑嗡嗡,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踉跄了几步。
“那现在该如何?”应惟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问道。
符雪开口:“蒲黎妖丹破碎,没有了妖丹,马上她就会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再然后,她会慢慢失去灵智……成为……凡界山野间随处可见的那种寻常野兽……寿命也只会剩下数年……”
说到这,这位铁血族长竟然没忍住抽泣了两声:“她还没有成年啊!”
声声啼血。
应惟故沉默下来。
望月狼寿命极长,符蒲黎离真正成年还有数十年,也就是说,如果她的伤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她甚至都撑不到自己正式成年。
“如何才能救她?”应惟故听见自己平静淡漠的声音,有点分裂感。
“要……寻得一枚……能够代替妖丹作用的东西……帮助她的身体运转灵力。”符雪努力找寻能救符蒲黎的办法,艰难道。
应惟故看见符步离眼泪滑落下来,砸在了符蒲黎的脸上,砸得她睫毛颤动了下。
“族长,那向北的妖丹呢?”应惟故想起了罪魁祸首。
“他?呵,”符雪眼眶红红,语气却分外狠厉,“他根本就不是我族血脉!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妖邪之术伪装自己的血脉,想来蒲黎就是他的目标。”
可如果是为了杀符蒲黎,一路上他和符蒲黎有那么多的相处时间,怎么偏偏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呢?
符步离抽出手来摸了一把脸,“母亲,我的妖丹可以换给蒲黎吗?”
“你疯了么?”符雪内心绞痛不已,严厉喝斥,“你要是没了妖丹,刚刚我说的那些,就会是你的下场!”手心手背都是肉,符雪根本不可能答应符步离这个荒唐的提议。
“可是不用我的那还能怎么办?!若是现在不给蒲黎换上妖丹,等她不能维持人形之后,哪怕之后找到救蒲黎的办法了,蒲黎还能恢复灵智吗?母亲,您说,是不是。”
符雪痛苦地闭上眼睛,符步离突然笑了,他说:“您得先是族长,然后才是我们的母亲。”
符蒲黎是望月狼族未来的族长,她要是出事,族长就会后继无人,头狼对于狼族的意义举足轻重,若是失去了族长,整个狼族都会陷入混乱之中。
族长符雪有俩个孩子,却只有符蒲黎一个能担族长之名。原因是,符步离并不是纯血望月狼,他的身上,有一半的人类血脉。
族长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就有一个,望月雪山上有一个大阵,将整座雪山都笼罩了进去。这个阵法是望月狼最后的希望,阵法一旦开启,整座雪山就会隐匿起来,与外界的通道完全隔断。
而动用这个阵法的首要条件就是,得是纯血望月狼。
没有人能保证灾难会什么时候降临,便只能保证每一任的族长都有开启大阵的能力。
因为族内繁衍艰难,族人们更多是与外族通婚,现在雪山里的族人们大多数都是混血。
符蒲黎更是她们这一辈唯一的纯血。
“不……”符雪俯身将符步离还有他怀中的符蒲黎一同拥入自己怀里。
妖丹……
应惟故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妖丹……或许还有其它的办法。族长,您看这个是否有用。”
将从泉眼里取出的妖丹递过去。
“这、这并非我族的妖丹,可是上面有月泉的气息。”符雪接过妖丹翻来覆去的看,“这就是你从泉眼里取出来的东西么?”
“是。”
“用异族的妖丹会影响蒲黎的血脉,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说完就不顾符步离的阻拦,一手控制着这妖丹往符蒲黎一直在流血的胸口处飞去。
妖丹一碰到伤口就迅速融入进去,没过多久,符蒲黎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她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符雪处理好她的伤口,直接打横抱起符蒲黎。
她说:“步离,你妹妹不能再担族长的重任,你准备一下,这个担子未来就会落在你头上。”
见妹妹保住性命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符步离闻言惊道:“我血脉不纯,如何……”
符雪打断他的话,“我自有办法。”
抱着符蒲黎走出一段距离,她才想起来什么,对符步离说道:“处理一下这里的脏东西吧,别玷污了族中的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