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总觉得他身上可能会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
“你是说,秘境?”应惟故起身,拂去身上落下的几片叶子。
方涣也觉得自己这个直觉太无厘头,“我看着他,就觉得亲近,就好像是我当时进洞府时的感受。”
“见机行事罢。”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想要找什么,什么就送上门。
“师兄,我觉得很奇怪。”方涣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么大个院子,闻人语却一个仆从都没有,院子里的装潢看起来也很简洁质朴,由此可见,闻人公子应该是个节俭的人,可是我看到那只狗,就是那只叫阿狸的狗,一只狗住了一整间屋子,里面都是绫罗绸缎装扮。”
一个生性节俭的人,再如何喜爱宠物也不会如此这般。
如果说闻人语知道阿狸是只灵兽一切就说的通,可看闻人语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可能有些习惯看起来很怪异,那也是他人的自由。”应惟故伸手摸了摸方涣的脑袋,“这些事你看在眼里就好,不要贸然去问闻人语。”
如果应惟故没有猜错,那只狗可不只是混了点灵兽血脉那么简单。
“我知道的师兄。”
正在这里说着闻人语那位好友的事情,那边闻人语就带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走了过来。
“两位兄台,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挚友,钟离。”闻人语看起来很高兴,好友的到来令他十分欣喜。
又转头对好友道:“这两位是天元宗的道长高人,这位是方兄,那位是他的师兄应道长。”
对于师兄弟两人,闻人语下意识的更亲近方涣,面对出尘高冷的应惟故,闻人语都是以道长相称。
双方纷纷见礼。
钟离的长相并不如何突出,只是苍白脸上的眉眼,像是山间草木所化,应惟故看着,心道怪不得方涣会觉得他亲切。
钟离对两人并不热络,打过招呼后问闻人语:“阿语,阿狸呢?我还没有看过它。”
“在屋子里,我们一起过去。”闻人语笑着,“两位,失陪。”
应惟故颔首,“请便。”
闻人语与钟离结伴离开。
方涣道:“师兄也感觉到了吧?”
应惟故面上看不出情绪,“说不定这里我们选对了。”
“那个钟离看起来好像对我们有所防备。”
“我们是修士,估计是怕我们对闻人语不利。”
……
“阿语,你怎么这么随意的就让两个陌生人住进来?”钟离面露不悦,“那两个可是修士,万一图谋不轨可怎么办?”
闻人语接受好友的担忧,“正因为他们是修士,整个村子都是受到天元宗庇佑,那两位怎么可能会对我一个小小村民不轨?”
听闻人语提及天元宗,钟离眼里闪过什么,“阿语,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好友这次回来突然这么说,但闻人语还是摇头拒绝,“阿离,你才回来可能不清楚,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什么?”钟离眉间没控制住流露几分挣扎与戾气,“什么时候的事?对方是谁?”
闻人语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看在钟离眼里就是马上成婚内心愉悦,“是村长的女儿,阿离,你之前不就总是催促我成亲么?总是说我年岁不小,是时候成家了,此次你回来就刚好碰上我成亲,怎么样,这会儿总该高兴点了吧?”
闻人语心想,阿离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尤其是近几年,能让他高兴的事几乎没有,这回自己如他愿选了位姑娘准备成亲,总该高兴了吧?
可是钟离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高兴起来,好像心情更加糟糕了。
钟离艰难开口:“阿语,是不是我逼你太紧了?可这不是……不是我想看到的,你的妻子,应该是一位出身高贵温柔貌美的名门小姐……”
闻人语打断他,“阿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还名门小姐,那也是我能妄想的吗?”
钟离看着闻人语沉默,内心如被万蚁噬咬,痛苦不堪,如果不是……他的阿语是什么人都能相配的,哪里有别人嫌弃的份?!
“好了阿离,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千般万般好,可不是什么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我未过门的夫人,怀孕了。”
“什么?!”钟离的脸色更加难看,“未婚先孕——这、这如何配得上你!”
“不可这样说,孩子是我的,何谈配不配得上。”闻人语的话像是天雷,劈得钟离几乎神形俱灭。
“你——你……阿语,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钟离好像在乞求最后那么点可能性,想用某些理由说服自己。他看着闻人语的双眼都变得通红,在苍白的脸上尤其明显。
闻人语看不下去钟离这幅模样,偏过头不再看,顺便再击碎钟离内心最后一点可能性,“阿离,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
“阿离!”
钟离单薄的身形颤了颤,嘴角溢出一抹鲜红,吓得偷偷观察他的闻人语惊呼,连忙上前搀扶,脸上闪过心疼,还有几分对自己的怨怼,怨自己分明知道阿离身体不好,还因着自己的私心故意说这些话去气阿离。
“都怪我,是我太自私,乱说话……阿离……”闻人语扶着吐血的钟离,内心急得不行。
“你……”钟离用力呼着气,身体稳定下来,推开了闻人语。
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是自己选择的路,到最后还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都是自己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