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钟离就看得移开了目光,闻人语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再问。
这事就这么轻飘飘揭过了,钟离本来内心深处还藏着一点因为闻人语退亲产生的不可告人的窃喜。然而这份见不得人窃喜在闻人语的目光下像是被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处刑,还不用闻人语多说什么,这份窃喜就自己消散了。
果然闻人语并没有取消这门亲事,还因为上心,成亲前几日带着未婚新娘出门,好几日没有归家。
看完这封信后又休整了好久自己的心情,钟离就上李云家说明情况了。
好在李家也并没有刻意刁难,很轻松的商议好了迎亲的细节。
只是很奇怪,和他商议细节的并不是李云的父母,而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对此钟离没有细想,他不想再看到李云那张因为成亲加怀孕愈发滋润的脸,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嫉妒的丑恶嘴脸。
他苦中作乐的想,好歹不是阿语亲力亲为,还能骗骗自己他们并没有成亲。
第二天,整个村庄都热闹起来了。
闻人语这边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没有血脉关系的钟离,钟离还要代替闻人语去迎亲。
李家来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是从外地赶回来的,因为闻人语有钱,便在村子里摆了流水席,邀请了整个村庄里的人都来参加婚宴。
外人怎么看都会觉得闻人语对新娘是用了心,也会感概闻人语原来这么有钱。
钟离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与几乎整个村庄都陷入的红色海洋格格不入。
他的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表情。
坐在不起眼的某个角落里的两人在咬耳朵,方涣:“师兄,他身体那么虚还骑马,不怕撑不住吗?”
“不然如何,同新娘子一样,坐在轿子里?”应惟故尝了几口眼前的饭菜,便不再动筷。
“欸,有点担心。”方涣叹气。
“不必多想。”应惟故擦擦嘴,突然感知道一般熟悉的波动,身上的气势一变。
没有修练过的人自然是感受不到应惟故身上的变化,可坐在应惟故身边的方涣清晰的感受到了。
方涣意外:“师兄?”
“有朋友来了。”应惟故眼眸沉静下来。
“好朋友还是坏朋友?”
应惟故没答,拿出了一枚珠子。
“草木珠!”方涣惊讶,这不是和森的宝贝么?什么时候偷偷拿给师兄的?
草木珠像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气息,身上不断溢出灵气。
“来的人是和森?”见师兄掏出这个,方涣也不难猜出来的朋友是谁的。可是他更不明白和森来这里干嘛?来找他们看看任务的进展?
“嗯。”应惟故将珠子放到桌子上,就等着和森找过来了。
或许对方可能根本不想来找他,只是没办法。
谁叫他当时把草木珠给了他,主人能感知自己的宝物不错,有灵性的宝物自然也能感知到主人的存在。
草木珠拿出来的动静,和森绝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果然没过多久,有人过来了。
身上的气息收敛的很好,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没控制住,不然也不会被应惟故抓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应惟故直接问。
和森的理由果然同刚才方涣随口一说的一致:“自然是有关秘境的事情,我来看看你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应惟故:“任务已经完成了,本来打算明日就回宗,结果你就来了。”
和森笑道:“那这不是巧了么?”
他坐到两人身份,看着流水席上的菜品:“好家伙,这种小村庄也有人因为成亲弄出这么大的排场么?”听上去,他好像真的是为了应惟故才来到这里,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你都多少年没有出来过了,别说离开宗门,就连离开星曲峰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应惟故仿若随意地问道。
和森轻车熟路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就着席上的菜品吃了起来。
“这不是因为秘境的事情关系重大么?”
“既然你如此关心,那我之前问你的话,你又为何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可不要拿废话再来搪塞我了。”应惟故看着他吃。
和森向来就没有个大能的模样,在天元宗就是如此,这会儿出来了,又仗着不出世没人认得他那张脸,收敛了气息外貌没有动手脚就跑出来了。
和森夹菜的手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这不是突发奇想么?你也知道,有时候兴致上来了,不去做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
应惟故:“那让你来兴致的,是人还是秘境呢?或者,两个都有。”
“……”和森沉默下来,放下了筷子。
恰好此时,坐在马上的钟离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指引,向应惟故他们的方向看来。
和森下意识地偏了偏脸,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钟离只看到了应惟故和方涣,便马上又将视线移开了。
“自然两者都有,秘境和你嘛。”和森还是含糊其辞。
应惟故注意到他躲避了钟离的视线,直接戳穿:“你什么时候怕起被凡人看一眼了?”
“……”和森无言以对,索性又埋头苦吃去了。
也不理应惟故的问话。
应惟故有耐心,等着和森几乎将这边的菜色都吃了个遍,还将自己吃过的饭菜都一扫而空,才慢慢发问:
“可惜了,刚才骑马上的那位,活不了几天了。”
“咔嚓——”
和森一不小心用力把手里的筷子捏断了,脸上却还是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