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岛公立医院深切治疗部病房内,正躺着一个全身插满维生仪器的人。
“暑假后就大一了,搞什么雷雨天上山。”一名护士在床边,惋惜地拿着上面写着齐仁的文件在填写记录。
“你知否父母每天以泪洗面,不时给人冷嘲热讽,说你家干坏事,遭天谴给雷劈。”
一如既往,填写完后,为病人抹面翻身。
齐人与一般长期昏迷的人不同。
右半边脸口半开,口水流满枕头,还不时努努嘴,一副流氓山贼的模样。
左半边脸嘴唇轻合,气质恬静儒雅,端庄娴熟。
女护抹着抺着,左面眼角微抖,明显有清醒迹象!
女护怕误报,定睛看了一下,不一会又微微抖了一下,随后慢慢张开。
“小娘子,妳救了我吗?”
女护没有即时回答,面色迟疑,不单称呼太过古代,而且还是一把清如银铃,极具磁性的女声。
但在对方看起来,算是默认。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活命再造呢。”
女护都不理男人变女声是否声带受伤,只觉心脏一紧,跳快几倍。
不会是个隐形富二代,为答谢我,顺手给我十个亿八个亿吧!
“收妳为徒,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
女护双眼眯成一线,又是一个手游玩上脑的废青!
手上拿着病历,富婆梦碎,还是很专业的测试认知能力:
“记得自己名字叫什么?”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白水仙。”
“???”
女护心想:这是手游网名吗?毒瘾太深了吧。
“住哪?”
“烈焰山庄内的混沌纯阳宫。”
“先休息一下吧。”
闭上文档,直接放弃。女护心想:雷公原来是有眼的。
说罢,女护离开病房,关上大门。
“这儿是哪?这位小娘子是女大夫?衣服发式都这样怪……”
看着病房上的假天花,不要说是催动体内灵力,就连指头动一下都困难,只能勉强挪动一下左边身体。
“黑牡丹和这小哥在哪?偷袭的那几帮人呢?最后蒙面的是谁?就算自己无伤在身,与黑牡丹联手,亦未必能与对方匹敌。”
“呸!呸!呸!我怎会与这女魔头联手!”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困意渐渐袭来,左边唯一张开的眼睛,缓缓闭上,睡着了。
片刻过后,门外响起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刚才齐仁的情况,间中会出现昏迷多时的病人身上,认知出现偏差,现在只是不太过分的要求,就顺着他的话说。待身体状况许可后,再一步步纠正思维。”
一个身穿大白褂的医生,耐心地解释,女护点头示意。
病房门打开,躺在床上的病人,依然躺着。
“医生,刚才他真的甦醒……”医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笑回应。
“这是正常现象,先到外面忙,我一个人检查仪器及病历。”
女护亦不多言,点头示意后离开。
医生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洒房内,可惜防菌设计,窗户被锁死,否则医生可能会推开一扇窗。
床上传来了一声娇嗲妩媚的呵欠,要不是女护士事前告知,还以为误入病房。
“哦……你救我?”
一把风骚蚀骨,犹如黄莺出谷的女声在床上轻唤。
医生不期然心跳加快,心想这女护的形容词真有问题,什么清如银铃,极具磁性。
医生回头看去床上,病人的右眼张开。
护士对形容词混淆尚可接受,但左右不可能搞反吧!
作为主治医生,这个问题当之无愧,微笑点头。
“奴家无以为报,不如……不如以身相……”
“咳……咳,不……不用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
医生干咳一声,立马制止对方的话,冒出一头冷汗,真怕全句说出口,自己会直接把对方打一大顿。
撇了撇嘴,咬着嘴唇,好像受到很大委屈一样。
“知我身分就说是怕,大夫不知也如此,我真的如此差劲吗……”轻声低喃。
医生扮没听到,基于刚才两事,已对女护描述抱有怀疑,所以重新做个简单认知评估。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现在对我有兴趣了吗?我叫黑牡丹,大夫你呢?”
医生一头烟,不想回答对方问题。
对着面前男生的挑逗,怒火开始翻滚。
“住哪?”
“想入赘?就在寒潭幽谷内的至阴无极门。”
唯一张开的右眼即时发出渴望的小星星,“大恩人,你也太直接了吧。”
再待下去,医生怕会杀人,闭上文档,迳自离开,在门前咬着银牙的说道。
“多休息,别乱想。”
“不入赘都可以,我亲自把所有招式教你,到时你一定开心得要命……”
病房内传来一把风骚的女声,医生急急关门,把后半段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都挡住。
几个路过的女护听完后,抱着怪异的眼光看向平日很正派的医生,默不多言,但又眉来眼去。
护士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自己也不好发作,否则只会欲盖弥彰。
不知气红还是羞红了脸,穿上大白褂的他,好像在牛奶布丁上放了一颗红草莓对比强烈。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快步回到办公室,把刚才的怒气倾泻到无辜女护的身上后,再安排通知家属。
不到一个小时,一对中年夫妇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二人正是齐仁的父母,分别是齐有才及江带娣。
当医生亲述病情时,江带娣差不多要晕倒过去,女护也是有经验,很快就处理好。
二人情绪平复过后,带着最坏的心情,迈开沉重的步伐,来到病房前。
“听你们说,齐仁一向不是女声,这个可能因为雷击影响神经或声带组织受损,问题很易解决。”
医生顿了顿。
“但大脑受损,认知错误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见面时病人有什么反应,都要平淡对待。”
医生的情绪恢复正常,冷静地分析给两老。
房门推开,病人正躺在床上休息,四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进内,女护无故牵连被骂;医生受辱;两老爱子精神失常。
进门声惊动病人,眼皮轻轻跳了几下,女护轻咬银牙,双眼眯成一线。
医生握紧拳头,随时要打人的样子。
两老双眼通红,轻轻抽泣。
“这个算命先生说得真对呀!”齐有才恍然大悟,“他说过今年齐仁会有大劫。”
“老头子!你……你又说这件事!”江带娣带点恼气的说,”你明知齐仁最讨厌神神怪怪的事了。“
“老妈子,要不是真的灵验,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
“老头子,现在什么年代,还信这些。之前他不是有说过搞什么引雷……什么引雷炮,应该趁雷电将到,试试新发明出意外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齐有才语重心长,叹了一口气。
“做了可能不管用,不做出事把命送。”
“算命先生,有否说化解方法呢?”江带娣见卧病在床的爱儿,内心也动摇起来,“从来你只说齐仁今年有个大劫,还未说什么就闹翻。”
“老妈子,我难得妳开始信,我就说出来。”
齐有才语重心长的长叹一声,组织思绪。
医护二人今天不忙,而且医生也不想出去给其他护士指指点点。
女护最爱听故事,见医生没制止,只有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