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和德妃没相处过!
德妃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早就听说小哥俩回来了,激动的跑到门口想掀开帘子,觉得不合适,赶紧退回来坐好。刚坐好又觉得太疏离了,还是到门口去吧,走了一半觉得太热情了也不好,这是亲儿子,又不是客人,然后又回去坐好。在海棠目瞪狗呆中,她再站起来的时候,门口的帘子被赵金银掀开,胤禛和胤祚进来了。
老六胤祚跑进来喊着:“额娘,有什么好吃的?儿子和四哥的肚子要饿扁了。”
德妃的目光已经放到了胤禛的脸上,胤禛看看德妃,母子一直在对视,最后胤禛掀开衣服的下摆,郑重的跪地叩头行了大礼。
德妃的泪水瞬间弥漫出来,她只是仰着头用帕子一抹,赶紧走过去拉着胤禛起来:“好孩子,别这样,别这样……”
她攥着胤禛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胤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意,两个人都抓着对方的手沉默不语。
六阿哥左看看右看看,再看看炕上的海棠。
海棠也觉得这场合太冷清了,立即在炕上喊:“额娘,冷,来坐~”
德妃立即说:“对对对,你们都坐炕上去。”
说着推着胤禛上炕,胤祚就问:“额娘,吃什么?等半天了。”
德妃看着三个孩子排排坐好,就催着双喜:“怎么半天了饭菜还不送来?”
双喜赶紧出门去问,德妃就微笑着跟孩子们说:“先等会,饭菜一会就好,今儿咱们加菜,你们多吃点。”
双喜从外面回来,跟德妃说:“主子,今儿皇上在承乾宫,先紧着那边,等那边送去了就是咱们这边的。”
这么一说母子四个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德妃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退下,她也上了炕,从炕上的柜子里拿出很多小衣服来。
“这个是给胤禛做的袜子,冬天穿正好,底儿是续了新棉花的,宣软舒服还保暖,读书的时候冻脚,必须穿厚实些……”
胤禛捧着袜子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眼圈都红了。皇贵妃没亲手给他做过衣服,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额娘给做的针线,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这是第一次。
随后觉得自己在心里面比较生母养母是不该的,脸上就有些羞愧,赶紧低着头不敢抬头,怕被生母和弟妹看到。
他不说话,德妃看他低头,也不知道哪儿说错了,赶紧停了话,场面又安静了起来。
海棠就解开袜子上的带子,扯了自己的袜子扔在一边,伸着脚丫子让德妃看:“额娘,我要!”小小的脚趾还一动一动的。
德妃一看女儿躺在炕上翘着小脚,忍不住开始唠叨:“坐好了,姑娘家家的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咱们海棠是个格格,不能跟哥哥们似的淘气……”
六阿哥就趁机说:“额娘,我和四哥又没淘气!说话不能把我们俩带上!”
德妃刚想说你还没淘气过吗?就六阿哥以前淘气做过的事她都记着呢。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敢说出来,就因为六阿哥淘气的事都知道,四阿哥淘气没淘气德妃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在这个时候越是说起小儿子淘气的事儿,越是显得冷落了大儿子。
德妃赶紧把海棠的袜子找出来,给了海棠让她自己玩儿,这会儿炕上暖和,一时半会儿不穿袜子也没事儿。
德妃接着把这堆衣服跟三个孩子分一分,给四阿哥的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哈巴狗。
宫里面都知道四阿哥喜欢养狗,别的倒也罢了,这个荷包就能证明德妃确实是时常惦记他。
四阿哥心里面感动,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衣服总有分完的时候,分完了之后,德妃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个话题。
海棠又敏锐的发现了,知道又该自己这个可爱贴心的小棉袄出马了。
她在炕上打了个滚儿,爬着趴到了德妃的腿上:“额娘,棠棠,为啥,叫棠棠?”
因为是趴着,口腔肌肉控制的不太好,有口水流了下来,德妃赶快用手帕给闺女擦擦口水。
六阿哥听了也忍不住问:“对呀,为什么叫海棠?姐姐妹妹们都是满名,怎么妹妹起了个汉名?”
连四阿哥都好奇的抬头看德妃。
德妃就微笑了起来,搂着趴在腿上的闺女:“生你们妹妹的时候正是九月,在她出生的前两天,内务府送来了一盆秋海棠,那花开的特别好,额娘就想着把那盆花挪到屋子里,坐月子的时候就放到窗边看看解闷。
后来你们妹妹生下来之后,你们汗阿玛让寿康宫的嬷嬷们把你们妹妹抱走,老嬷嬷抱你们妹妹的时候问格格叫什么名?片刻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好名字?额娘就看到了那盆秋海棠花,就说叫海棠吧。”
她上个闺女没名字,总是七格格的叫着,想着慢慢取个好名字,哪知道天不由己,也就两三个月后孩子没了。
海棠被抱走的时候,她当时的心情是绝望的,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养住,放到别人哪儿总没自己看着靠谱,可是没办法反抗。想着万一孩子夭折了有个名字也好,不然白来世上一趟。这些话是不能跟孩子么说的。
四阿哥和六阿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经过。
四阿哥的目光放到妹妹身上,又放到了德妃的肚子上。
如今德妃是个孕妇,挺着肚子坐姿端正已经很难受了,就跟妹妹说:“别趴在额娘腿上,窝着额娘肚子里面的弟弟了!”
海棠赶紧从额娘的腿上滚下去,德妃就像是喝了蜜水一样,心里面甜蜜蜜的,觉得只要多相处几次,和大儿子的关系总能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