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就踢了一脚还躺着的六阿哥:“起来啊,讲故事给妹妹听啊!”
六阿哥:“哦!”爬了起来。
四阿哥不用叫,主动坐了过来。
德妃站在炕边上,看到海棠这一通闹把桂枝这小东西给收拾了,两个做哥哥的也很配合,一瞬间心情复杂。
这丫头有点邪性在身上啊!
这时候双喜进来,引着一个乾清宫的太监,这太监进来打千请安后躬身说话:“皇上请贝勒爷去乾清宫。”
海棠一手搂着妹妹一手拿着点心,刚吃了几口听见这话,看看了德妃。
德妃没想那么多,让双喜带这太监出去,招呼人给海棠换衣服。
胖墩墩圆乎乎的贝勒爷往乾清宫去,在书房外面好远的地方就听见康熙在咆哮。
她正犹豫呢,被阿灵阿拉着她的脖领子往一旁扯。
海棠立即说:“放手,拉爷干吗?”
“贝勒爷,”阿灵阿蹲在她身边:“姨夫这是好心,皇上这会正生气呢,一时半刻是不会消火,你去偏殿等着不如和姨夫在这里说话啊。”
他们蹲在走廊上,后面是个门槛,海棠往后退几步坐在了门槛上,问阿灵阿:“您怎么知道爷的?”
“听奴才岳父说的啊,他去年跟着在汤山行宫巡视,看到您和六阿哥出来玩儿,一眼就认出你啦!放心,他没乱说,他知道规矩,这事儿奴才一人知道。”
海棠揉了揉自己的胖脸:“这么明显吗?”
“亲人嘛!有些事儿是瞒不过亲人的。”
说的也是!
海棠在想,八成是自己和年幼时候的额娘很像,怪不得威武这位外祖父能认出来。
这时候书房方向再传来一声康熙的咆哮,海棠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阿灵阿看看周围,小声说:“你可不许乱说啊,项庄舞剑,这典故你听过吧?”
“听过,看不起谁呢,谁不知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典故。”
“明珠和索额图过不去这事儿你也知道吧”。
“知道!”
“今儿皇上刚回来,就有人参了镇国公哈尔萨,说他为人钻营,常去安王府和索额图的府邸谄媚走动,说他‘虽系宗室,行事乃如人之奴仆’还有‘阿顺之态,与家奴无异’。”
海棠皱眉问:“说到了安亲王府?”
阿灵阿笑着点头:“你果然聪慧,一下子抓住这里面的七寸了,安亲王府啊!皇上对安亲王府……”说完挑眉。
海棠点点头,怪不得阿灵阿说成项庄舞剑,这事儿就是为了整索额图的,安亲王岳乐是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索额图才是大鱼!
“这一招真的毒辣,肯定是明珠指使的,好手笔!用宗室撬索额图,里面又牵扯到了安亲王,宗室族长是汗阿玛,不管丢人,管了更丢人。
索额图肯定这会一身冷汗,只怕吓的浑身发抖,他家里饮宴让宗室的镇国公表现的谄媚,汗阿玛肯定认为他气焰嚣张权势滔天,甚至已经开始欺辱了宗室,索额图的下场不出意外的话会被汗阿玛撕掉层皮。果然是明珠啊,够刁钻毒辣。”
阿灵阿没想到她一个小人瞬间通透了其中的关窍,这一般人还真没她脑子转的快呢!
阿灵阿来精神了,跟海棠说:“这一局终究是明珠大人技高一筹啊!”
海棠看了他一眼,“姨夫,这就是你不懂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事儿啊不能只看一件!”
海棠知道,汗阿玛正等着明珠出招呢,他确定了李光地倒向明珠,就等着明珠出手,今儿终于等来了。要是如往日菜鸡互啄一样的争斗,汗阿玛不当回事,明珠出招越毒辣,汗阿玛就越要给索额图加砝码,等这件事过去了,索额图就能落到手好处了,这就是平衡啊!
阿灵阿立即问:“贝勒爷有什么高见?”你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吗?
海棠挑眉:“有啊,但是不告诉你。”
阿灵阿看着她,她看着阿灵阿,两人大眼瞪小眼。
阿灵阿刚想说几句,这时候御书房方向侍卫们拖着一群人出去了。
阿灵阿赶紧站起来,问走在最后的一个侍卫:“怎么说的?”
“哈尔萨和其子海青双双夺爵,等宗人府议罪,再有就是他们爷俩的爵位让宗人府推举合适的人承袭。”
阿灵阿问:“索相呢?”
“还在里面呢,他的处罚哥们就不知道了。”说完一拱手出去了。
阿灵阿回到海棠身边蹲着,和海棠说:“咱俩打赌吧,赌索额图是被拖着出来还是自己走出来。”
海棠说:“好孩子不做赌狗!”
阿灵阿看她一眼,这孩子嘴很毒啊,谁是赌狗!
这时候索额图被两个太监抬出来了,后面跟着太子,阿灵阿叹息一声,得了,太子保住了索额图这老小子!
太子从他们跟前路过,没搭理阿灵阿,和海棠说:“班弟,去吧,汗阿玛等你呢。”
海棠应了一声,看着太子带人出了走廊,跟阿灵阿挥手:“姨夫,回见!”
“贝勒爷,回见。”
海棠到了御书房外面,在门口问:“汗阿玛,班班能进来了吗?”
康熙还在气头上,说:“进来!”
海棠进去,看到地上还有没收拾的茶碗,茶水泼在地毯上,茶叶在地毯上洒了一地。
海棠刚想请安,康熙说:“跟朕到后面来。”
他从座位上起来,宫女们才敢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海棠跟着他转到后面,坐在炕上,康熙说:“那位乔商人来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