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大哥找来,以为他也是来参赛的,就说:“先说好啊,咱们是兄弟不假,我是不会偏袒大哥的。”
“什么和什么啊!你怎么拉上这么多人闹?”
“别说我闹,这是正经比赛。这里面很有讲究的,声东击西、围点打援、互相配合,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可不是为了好玩儿。我看的有七分明白了,再看几天我就要亲自下场,今天我从别人那儿学来很多骑马的小窍门,大哥你要不要听?”
大阿哥看看她,觉得她甚是人小鬼大,忍不住在她帽子上使劲揉了一下:“你这什么时候结束,我等会要请人喝酒。”
“估计等吃午饭的时候才结束,请谁啊?是有人要过寿吗?”
“不是,就是随便吃吃喝喝。”
海棠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大阿哥:“大哥,你咋想的,这是巴林部啊,你在这里吃吃喝喝?”
“怎么了?不能吃喝?”
海棠就觉得大哥哥的脑袋被门夹了,一边看着比赛现场一边想和大哥说话,她没来得及和大哥说明白就立即把铜哨放嘴里吹了一下,跟抱残说:“那个穿绿的,拉出来,他犯规三次了。”
抱残驱动坐骑冲进去拉出一个穿绿色蒙古袍的少年,立即有一个褐色蒙古袍的少年大喊一声冲进去替补他的位置。
海棠拿着哨子跟大阿哥说:“先不说这是灾区,今年巴林部受灾了,牛羊少了那么多,你在灾区吃吃喝喝,别人看到咋想?”
大阿哥不以为意。
海棠没看到他的表情,接着说:“再就说如今咱们还是孝期呢。先是皇额娘没了,接着就是老祖宗没了,咱们还穿着孝呢,孝期你私下呼朋引伴的吃吃喝喝,你让汗阿玛怎么想?”
海棠他们为孝庄文皇后守孝的时间只有五个月,应该为佟皇后守孝三年。
大阿哥一听,瞬间一身冷汗。
海棠这时候把铜哨放嘴里一声长哨,比赛结束。
她匆匆的给大阿哥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催着坐骑往人群里挤了。
大阿哥看一群人围着她,这时候外围的人也催着马一起挤过去,就自己一人骑马立在一处,周围安静下来,脑子里对明珠的主意头一次怀疑了起来。
明珠大人可不是那顾头不顾尾的人啊,这主意明显是有缺陷的啊!
说他是思虑不周,作为一个肱骨大臣不该犯这样的错。
说他故意献上这计谋让汗阿玛厌恶自己,也犯不上,毕竟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和他也没什么冲突啊!
大阿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巴林公主的大孙子,巴林部汗王的长子派人来请大阿哥,这位表弟身体不好,躺在火炕上咳的撕心裂肺。
他咳嗽后有气无力的跟大阿哥说:“巴林部如今也能挤出些吃食来,只是如今大灾,您不能在这时候吧唧嘴啊!”
大阿哥当即表示自己不过是需要几斤肉,是奴才传错话了。到底是心里不高兴,觉得论起亲戚自己是贵客,论起君臣自己是君他是臣,自己用什么何须他来插嘴。然而他心里不高兴也没表现出来,一直嘱咐这位世子多保重。
这位世子喘着气表示没招待好,这眼看着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大阿哥不想再坐下去,站起来告辞。这时候□□衮来了,世子交代弟弟送大阿哥出去。
等□□衮回来后,这位看上去命不久矣的世子有气无力的跟弟弟说:“我看着这位表兄有勇无谋,为人莽撞了些,将来你别在他帐下听命。”
□□衮赶快点头。
大阿哥被送出来后就有些挫败,打算找海棠说话,骑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刚才比赛的的地方旌旗招展,康熙带着各部王公坐在一边看少年组的比赛。这些人对着场上的少年指指点点,表情都很轻松随意。
康熙看到大阿哥过来,招手让他侍奉在一边,大阿哥听康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天就要移驾到木兰围场去了。
康熙对大阿哥多有赞誉,在各部王公前说他有大将之风,骑射上佳,在康熙的亲口称赞下,刚才挫败的大阿哥重新自信了起来。
他能听的明白,过几年和准格尔作战,自己就是领兵的大将!
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他对拉拢各部少年的事儿瞬间就抛之脑后,对明珠出的主意也忘了,专心在一边侍奉皇父。
各部的王公对班布拉真实身份心知肚明,但是言谈里面要称呼她的官方身份,官方身份是科尔沁的贝勒,大家聊天的时候压根不提科尔沁,在康熙跟前把班布拉贝勒夸的天花乱坠,说皇上会教孩子,又说这是得祖宗保佑。
康熙听人家夸海棠一脸笑容,也顺着人家的夸赞指着场上出色的孩子夸一夸。
这几日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康熙就带着这些蒙古王公们晒着太阳,看着海棠组织了好几场叼羊比赛。别看她小,人家居中主持,每场结束后下场裁判,这些孩子们都是服气的,觉得她为人公正温和,在她跟前无人不恭敬。
直到黄昏到来气温降低大家才散了,康熙带着大阿哥和海棠回去吃饭。
屋子里火炕烧的旺,大阿哥和海棠都脱了大衣服摘了帽子吃晚饭。
康熙伸手摸了摸海棠毛绒绒的小脑袋,因为戴帽子,海棠有一段日子没剃头了。大阿哥说:“九妹和四弟一样,都是卷发。”
海棠伸手摸摸自然卷,可惜这时候的人欣赏不来卷发的美,要不然她天天披散着头发,这天然的卷毛比人家店里烫的好太多了。
这时候梁九功进来跟康熙禀告说:“札萨克图汗部使者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