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传到畅春园,惠妃是头一个懵圈的。
这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亲家被革职了?
惠妃再坐不住,赶紧去找贵妃,贵妃听了只觉得康熙是真的狗,为了孩子的婚事好看留他几天怎么了?
然而她在这事儿上也说不上话,只能安慰惠妃:“皇上这会在气头上呢,这事儿不急,等回头小两口成亲了,咱们再长找机会说说,让科尔坤起复还是很容易的。”
惠妃是看以后吗?她是担心婚礼上难看,新娘的父亲是个被革职的犯官,丢的是大阿哥的脸!
眼看着贵妃没法子,惠妃只能去求太后,太后说:“我派人问问皇帝,你也别指望我,他也不听我的啊!”
惠妃没办法,只能回去垂泪。越想越觉得烦躁,觉得科尔坤的女儿占了嫡福晋的位置对儿子不好,众所周知,这嫡福晋的娘家势力必须硬,两家结亲,结的就是势力。惠妃一开始就觉得这儿媳妇的家势单薄,然而当初贵妃和太后喜欢这女孩,也捏鼻子认了,可如今她连家世都没有了。这不是给儿子扯后腿嘛!
这消息也传遍了畅春园,兄弟们也去劝大阿哥:“这会汗阿玛在气头上呢,您别难受。”
大阿哥没想那么多,就说:“哥哥娶得是他家的姑娘,又不是科尔坤的官职,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多想了。”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除了跟着福全当差之外,对成亲这事儿很积极,经常叫内务府的官员来询问进度。
康熙对大阿哥的婚事很看重,为了儿子婚事,也为了平息明珠之事对局势的动荡影响,他从乌苏里雅台回銮,御驾刚进畅春园就收到河道衙门的奏章。
今年河水来势汹汹,黄河有三处地方被冲坏了堤坝,兵部尚书并河道官员以及大臣马齐查勘河道,最后交上来的折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按照靳辅的计划办理。
何处该加高,何处该挑宽,何处该开闸口,这些人实地看完都觉得靳辅的方案很好。
而且河道官员也很信赖靳辅,对他多有赞誉。
康熙就默许河道衙门把河道事物给革职在家的靳辅送去,靳辅就这样无职无官在家里处理起河道衙门的事儿了。
各地事情繁杂,康熙这边还没调整好心情,惠妃接着求见,想到儿子要成亲了,康熙就强打精神见了惠妃。
他以为惠妃是为了婚礼而来,毕竟是第一个孩子成亲,孩子的生母为了婚礼和内务府扯皮的地方也多,其中一些不方便争取的事儿是要来找他做主的。
可康熙没想到,惠妃说了几句关心他身体的话,话锋一转是给大阿哥要爵位的。
爵位啊!
康熙一直觉得爵位不能轻易授予,大阿哥是皇子不假,但是没有尺寸之功怎么给他爵位?给了贝子惠妃嫌小,给个贝勒康熙嫌多。
惠妃的理由是:“九格格还是个贝勒呢。”
康熙心里顿时嫌弃起来惠妃,瞬间觉得这人面目可憎了起来。就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她那是蒙古的贝勒,不过是占了个名儿而已,根本没有俸禄。你想让胤禔也没有俸禄只有个虚名?”
班布拉贝勒就是个虚爵,在蒙古连个蒙古包都没有,科尔沁的土地虽多,没一寸属于她,甚至科尔沁的羊群里没一只羊属于班布拉贝勒。
在京师,她的名字不过是记载理藩院的名册上,每年俸禄赏赐通通没有,过年朝贺都不能排班觐见,理藩院甚至没给她设档,这贝勒爷的名字说抹了就抹了,理藩院都不必费心在她去世后上书询问这爵位该她哪个孩子承袭。
和这样一个虚爵计较什么?
惠妃起初不知道,这会听了就不再攀扯班布拉贝勒,只说胤禔是长子,该给他体面。
康熙不想和这无知娘们多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马上要和准噶尔部大战,一旦有战事,能少了他的爵位?
康熙甚至在想,就是这小子没尺寸功劳,只要他去战场转一圈就能给他弄个贝勒的爵位。前提是他有那胆量上战场,要不然还是当个废物在京城里养着吧。而胤禔自己是个弓马娴熟的人物,康熙都暗示内务府按照王爵给他准备东西了,不过是现在用不上而已。
康熙耐着性子说:“他是朕的儿子,在他之前那么多孩子都没养住,他是第一个养住的,朕难道不疼他?要不是因为他成亲,朕这会也不急着回来。朕爱他的心和你是一样的,早就给他打算好了,你不必再说,朕心里有计较。”
说着挥挥手,示意她跪安吧。
惠妃满心不甘愿,要是真的为他打算,前一阵子就不该革了他老丈人的职。
要真是为他打算,就该给他个爵位,难道要让他没名没分的出去黑不黑白不白的过日子?
惠妃不想走还想再说几句,然而康熙闭上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旁边的一个宫女赶紧上前在他的头皮上缓缓揉起来。惠妃看着这场面心里五味杂陈,只能退下了。
她也没办法,自己回去躲着人哭了一场。然而这畅春园里有些事传的快。
其他妃子得知惠妃被皇上给撅回来了,心情是各种各样。
宜妃没在宫里吃过苦头,她一向是有事儿就召唤康熙,此人也没什么心眼,就是有算计也是直接说了,而且康熙就吃这一套,每次宜妃开口召唤必会回应,所以宜妃就不理解惠妃:皇上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都没答应她,她在皇上跟前是怎么说的啊?她是话说不囫囵才被撅回来的?
宠妃不理解不受宠的苦,宜妃是真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