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拿的油水最多,接着是佟妃,再是惠妃,她和荣妃半斤八两。
宜妃也没生气,放嬷嬷走了。
她跟郭贵人说:“德妃那人运气好,人家有个好闺女,羡慕不来的。”
海棠是皇上这些孩子里面独一份的,就她现在有爵位,内务府处处捧着德妃,这事儿宜妃能理解。
郭贵人说:“佟妃是家世好。”
宜妃吃过佟家的亏,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自然对佟妃这个无子无宠的嫔妃心有忌惮,不敢多说什么。
惠妃是因为大阿哥如今和太子打擂台,内务府不敢不给他面子。
荣妃和她就是垫底的,宜妃想的开,也不争,知道自己手里的差事没油水就行了,没钱花了她去找康熙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不觉得皇上将来不会不管她。
想明白后她就问五阿哥和十一:“今儿在哪儿吃饭?”
五阿哥这才想起来:“祖母让儿子接弟弟呢,天都黑了,也该送弟弟回去了。”
宜妃就知道是这样,这两个儿子天天往太后跟前去,她也不拦着,她手里没那三瓜两枣,就指望太后帮衬这两个儿子了。
于是就说:“去吧,不留着你们了,十一今儿吃过饭别回西花园了,就先住在太后跟前,明日要是不舒坦了赶紧说,读书的事儿不着急。”
十一应了,被宜妃和郭贵人六格格把人送出来,哥俩这才带着人提着灯笼回太后跟前去。
五阿哥问:“过几天四哥过寿呢,你和你九哥别准备寿礼了,我给你们包圆了。”
十一转头看着他:“哥,你哪儿弄来的东西?”
“从一些长辈处得来的,去办事儿的时候,临走他们都塞给我些小物件,我一开始是不收的,但是那些王爷和老贝勒们就硬塞给我,要是喜事儿,他们就说这是规矩,见者有份。要是白事儿,他们也说是规矩,说是拿着破灾保平安。我问了雅布王叔,他说是这样的,让我尽管拿。
还说金银玉器倒也罢了,办白事儿的供品,特别是那些饽饽花馍,人家再塞给我,我只管收着别推辞,拿回去吃了有辟邪消灾的说法,我嫌弃那玩意是供品,都没拿回来,给下面的人分了。”
十一想了想,看了看五哥,话到嘴边也没说什么。
供奉太庙的祭品撤下来分给参与祭祀的人吃,这叫“分胙”,孔夫子当年的工作就是分祭肉,能得到分胙是一种很荣耀的事情,所以祭祀的东西是真的可以带回家吃的。
他最后只能说:“行啊,我回头跟九哥说一声,也跟六姐说一声,让额娘他们不用准备了。”
五阿哥就很懊恼,觉得刚才忘说这事儿了。
没想到太后早替他们把事儿办了。
太后说:“老四过寿的事儿我没记得,我身边的人是记得的,你们三个的寿礼送去了,不用操心了。”
老五一听,这下就管着九阿哥就行了,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海棠就跟太后说:“祖母,我这几日要住在城里,不回来了,回头我有空了去行宫看您。”
太后就很惊讶:“我早上说让你住在城里省的来回跑了,你还说不远,不累。怎么这回想通了?”
“就是事儿多,我以为事儿好处理呢,没想到一件连着一件。”说到这里,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还是高估自己了。”
十一立即嚷嚷:“我也去,我跟着姐姐住一起。”
“不带你,城里冷,而且我那王府靠着湖,哪里有行宫住着舒服。”
太后严厉的看着十一:“就是,这事儿我不答应,你死了这条心吧。”
五阿哥呵呵笑起来:“我能去看看妹妹,回头祖母让我捎东西过去,孙儿能随时跑腿。”
十一酸溜溜的问:“我也想随时出去!我什么时候才能随时出去啊?”
一屋子人笑起来。
吃了晚饭,太后留十一坐在炕上说话,海棠送五阿哥出去。看着五阿哥带着人走远了,她站在湖边叹口气。随后走到湖边,坐在了栏杆上,面朝湖水踩着湿润的堤岸。
抱残守缺在黑夜里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
抱残看着湖水,压低声音说话,守缺背对着湖水,看着周围防止话题被人偷听了。
抱残说:“您去年没出现,他们搜了半年,听说夏天才走。如今又来了,而且人数比以前多多了。”
海棠点点头,问他:“金府布置好了吗?”
“嗯,好了,把一个院子改造好了,拜三清四御。”
“这些天我就住在金府了,深居简出,做一次闹中取静的居士。其他的事儿都要安排好,他们就是来确认我是不是活着,这次不能轻易露面,就是乔老板来了也别轻易出现。”
“该怎么做奴才知道。”
海棠点点头。
她坐在湖边并没有动,这里却是寒气袭人,没一会就觉得寒气从脚底板往上冒,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气,人在寒冷的环境里有助于思考,海棠思考了很久,直到太后左等右等等不到海棠回来,派人来寻找才回去睡觉。
第二日海棠拜别了太后,又去找德妃辞行,德妃就说:“住城里也好,省的你来回跑了,我们这两天搬家,我手上一堆事儿正忙着呢,顾不上你们,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海棠从德妃这里出来去拜别康熙,被康熙嘱咐了一通,坐着毫不起眼的马车从畅春园出发了。
她走了之后,德妃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就带着宫女去求见康熙。
如今德妃挑大梁管着宫里的事儿,而且腊月马上要来,从腊八开始,过年的事儿就要提上日程了,她来找康熙问问过年如何安排,今年是第一次办这种大事儿,多请示总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