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觉得咽不下才是正常的:“妹妹的二十万是自己的,大爷的四十万是皇上的,这区别大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能因为妹妹乖就不给这份钱啊。”
四阿哥听出她维护额娘和妹妹的意思,觉得额娘没白疼她,但还是说:“你懂什么?妹妹这钱就不能要。”
“为什么?”
“因为妹妹有钱!”
四福晋还想说,四阿哥立即打断她:“不许再问了,睡觉,我明儿去找额娘去。”
第二天一早四阿哥就去找德妃,说起那四十万德妃是一肚子的不高兴。
她谨小慎微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不敢大声说康熙坏话,她是很想跟儿子说皇上偏心,但是话到了嘴边,只能说:“眼看你妹妹要走了,她走之前,总要把园子的事儿定下来,花多少钱用多少人,总要让你妹妹知道,我今儿就是找皇上把这事儿给定下来的。”
四阿哥叹口气:“那天在行宫您问妹妹青海的银钱,妹妹就没说,妹妹只说了京城这边的银钱是如何处理的,所以她每年是有大笔银钱进账的,可大哥没有。
得了好处就不要再贪多,别嚷嚷的到处都是,汗阿玛愿意给咱们就接着,不愿意给也别说什么。
万一闹起来,大哥那边被人怂恿提起属地的事儿,说什么祖宗家法王府不能有属地,到时候各王府一拥而上,共同推举大哥做那个挑头的在汗阿玛跟前闹起来怎么办?
为平息宗室里面的众怒,只能让妹妹吐出好处,和这四十万两银子比起来,吐出来的那点儿绝对比四十万多,本来是妹妹碗里的鸭子到时候飞了,多不值当!别为了一颗芝麻就丢了西瓜!”
德妃听了瞬间如醍醐灌顶!
“对,你说的对,得了好处别声张。人家吃糠咱吃肉,不能在人家吃的时候咱们故意吧唧嘴显摆肉香。”
德妃说到这里立即反省自己:“这些年我好日子过多了,没了那份谨小慎微的心,阿弥陀佛,好在没给你们惹下祸事。”
四阿哥叹口气,也没说什么。
德妃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后,立即从日常调整自己的做派。她打发了四阿哥后,收起了往年从户部支领海棠俸禄后的显摆和得意,让双喜给自己找那些不打眼的首饰出来给自己换上,再给永和宫那些无宠的女人们分发布料棉花和日常用品,再借着过年的名义请她们过来打牌,悄无声息的把一些金钗银镯子输出去。
永和宫那些仰仗她生存的常在答应们再吹嘘夸奖她孩子的时候,她也谦逊的多了,把功劳都推给康熙。
大年初一在太后跟前,德妃是见人就笑,言笑晏晏,和那些无宠无子的低位宫眷笑脸相迎,对带病出来给太后磕头的贵妃甚是恭敬,对其他有封号的三妃处处相让,那怕是佟妃,她也能忍着恶心和人家互道新年好。
德妃想奉承一个人的时候,那真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相比之下惠妃就显得得意过头了,仗着年纪大资历老和儿子根基深厚,对荣妃和宜妃没看在眼里,她觉得这宫里的女人,贵妃排第一,德妃仗着女儿排第二,她就是第三。
甚至对德妃也有些看不上,往日不聚在一起还没那么明显,一旦聚在一起,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是遮掩不住的。
德妃看了惠妃的样子,瞬间觉得四阿哥提醒的太是时候了,要是不提醒,她和这时候的惠妃也不差什么。
惠妃能得意,但是德妃不能得意,她还有三个孩子没安排好呢,老六没出来当差,十四刚要入学,桂枝更不用说了,皇上对她都不多看一眼!
还是要与人为善低调做人啊!
外面太和殿那里结束了朝贺,一群宗室王爷都在等康熙,等着他带大家给太后磕头,磕完头就完事儿了,该回家的回家,该看戏的看戏,该喝酒的喝酒。
康熙和一些外姓大臣聊完后就带着排班的宗室诸王贝勒们一起去给太后磕头。
一番见礼结束,其他人都纷纷告辞,福全常宁留了下来,作为儿子他们要陪太后说一会话。
这时候海棠积极的给伯父叔父端茶倒水。
福全说:“你歇着吧,让宫女来端。”
海棠就说:“我这样殷勤是有原因的,今儿有事儿求您二位。”
福全听了赶紧把杯子放下,对旁边的常宁说:“老五先别喝,万一要是侄女求咱们的事儿办不成怎么办?你喝了茶办不成事儿,到时候老脸往哪儿搁!”
他这是开玩笑,一屋子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常宁很配合的把杯子放下:“王兄说的是,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大事就不用说了,叔王是办不成的。”
海棠立即把杯子端起来,挨个放到他们的手里:“小事儿小事儿,芝麻粒儿那么大的小事儿,我不是要修园子了吗?特意向您二位讨点东西,伯王园子里的那些竹子挺不错的,我看一次爱一次,想挖点根儿来移栽到我那园子里。”
福全听了端着杯子问:“这还真是一件小事儿,还有别的没有?你一块儿说了,伯王端杯子端了这么久还没喝到嘴里实在是着急,你不说完伯王这心里面不放心,不敢喝这茶水。”
“说完了,说完了。”
福全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随后用盖子刮着浮沫:“这事儿就不值得你说,你打发个人过去随便挖,竹子看着挺好的,但是这玩意儿长得多,下一阵雨地里面冒的全是笋,每年都要让人把那些长到别处的竹子给挖了,还要砍断一些,要不然密不透风容易得病,好看是好看,伺候起来也麻烦。你要是想要尽管去挖,反正每年都要挖出来一些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