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和她聊起另外一个病人,平妃赫舍里氏,赫舍里皇后的妹妹。
贵妃之所以聊她,是因为两个人出身经历几乎一样。都是有姐姐在宫里做皇后,都是年纪很小就进宫,都是没有宠爱,都是年纪轻轻重病缠身。贵妃好在有册封,平妃被称呼了这么多年的娘娘,是没有正经册封过的,同样有妃位待遇没有册封过的还有科尔沁送来的宣妃,这位才更是个透明人呢。
贵妃就说:“昨日臣妾的嫂子法喀的福晋进宫了,她先来看了臣妾,走的时候说要去看望平妃。”
法喀的妻子是平妃和赫舍里皇后的的姐妹之一,是赫舍里家的姑娘,在这种互相联姻的满洲老牌权贵里面做当家主母,可见德妃的妹妹玛颜珠的婚事好到令人眼红。
贵妃就说:“臣妾想了想,平妃进宫侍奉十几年,也没个正经的名册,不如您找个时间册封她。”
康熙答应了一声:“好啊,朕有打算过几年对着这些妃子和诸位皇子都册封,让她跟着一起拿宝册金印吧。”
贵妃看他今日好说话,瞬间心动了,他对女儿十一格格的终身大事念念不忘,甚至超过了十阿哥,她知道康熙对十阿哥是不会拉下什么好处的,对格格们就不一样了。
于是对一边给她摇扇子听着父母说话的十一格格说:“你去外面问问有什么饮子,给你汗阿玛端一碗冰饮来,这大热天用点凉的更舒服。”
十一格格应了一声放下扇子出去了。
贵妃急切的跟康熙问:“皇上,宫里的几位格格都有了人家,如今轮到纾宜尔哈了,您是如何打算的?”
康熙说:“朕应了你的事儿是不会反悔的。”
贵妃还不放心:“眼看着臣妾没几日了,不把女儿的事儿办了臣妾不放心。”
康熙就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是朕的孩子,朕也亲口答应你了,你啊!”
贵妃看他眉目之间有些恼怒,不敢和他硬顶,就哭着说:“臣妾病了这些日子,变得暴躁易怒,刚才说话急迫了些,请您宽恕。”
康熙心里叹口气:“好了好了,你别这幅作态,你的意思朕听出来了,你不就是想求一道指婚的圣旨吗?你可要想好了?”
“臣妾想好了。”
“那看上佟家哪个孩子了?”
“叶克书之子,舜安颜。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康熙对佟家的孩子知道的清楚,听贵妃说是他,想了想就说:“他啊?还行。朕等会回去让大臣拟旨,今日发出去,稍晚或者明日让佟家的女人来给你磕头。”
对于这些女婿,康熙是很少有特别满意的,就目前而言,巴林部荣宪的丈夫是他比较满意的一个。
贵妃不胜欢喜,脸上带着红润,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臣妾谢皇上隆恩,就是臣妾此刻去伺候祖宗了,也放心了。”
康熙只能说:“你多想了,这事儿之后还有胤俄的事儿让你操心呢。”
贵妃高兴的说:“是啊,养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说起来臣妾还没祝贺您呢,五阿哥和六阿哥明年也要成亲了,到时候再养一群小阿哥小格格,您的孙子孙女又多了。”
康熙对做祖父没太大的兴趣,皇帝的心思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人对孙子或许很企盼,皇帝的心思是既企盼又嫌弃,总体上嫌弃的时候多,企盼的时候少之又少!
他儿子多到心烦,将来更不会缺孙子,此时他听到孙子这个词就很反感,和贵妃说:“你养着吧,朕去太后跟前坐坐。”
贵妃敏锐的感觉到他烦了,又不知道哪儿惹了他,心里纳闷,就喊十一格格:“纾宜尔哈,送你汗阿玛。”
门外的十一格格答应了一声,进来就推着康熙坐回去,撒娇说:“汗阿玛再等等,冰饮马上就到了,女儿陪您喝一杯。”
康熙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喝酒呢,行,喝一杯,喝完了朕要去给太后问安。”
“嗯,好。”
太后午睡醒来,还有些困,坐在树下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癔症着。
康熙在她身边坐下,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皇帝来了?”
“嗯,皇额娘怎么不在屋子里坐着,放了冰能凉快点。”
“不用冰,用什么冰啊,夏天就该热一点,长生天安排了四季必定有用意的,不可逆了四季轮回。你不来我也想不起来,你来了我正好问问你。”
康熙问:“什么事儿?”
“小花骨朵园子里的事儿!
十一去看了,回来跟我说那地方灰扑扑的,丑的很,让我别想着住进去了,日后等他的园子吧。还说她九姐选错人了,就该选他去,他四哥把那园子修的跟破烂一样!”
康熙忍不住笑起来:“他那就是孩子话。”
“你笑什么?我想着十一说的也有道理,我听下面的奴才说了,说老四进了畅春园,二话不说看见什么刨什么,我忘了前面养着的那个叫什么花的,他等着太阳落山了带人刨走了一半种进去了,听说养活了。后来几天他是变本加厉,各处都是他挖过的坑。还有今年秋季要赏的菊花,他带人弄走了一半。
我是听到各处的风言风语了,说他为了抠门到处化缘,德妃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我叫了他来,我说我手里有些银子,先拿去用,那孩子死板的很,不拿!我让人给他送去,他又给我送回来了,箱子还在八角楼里放着呢,你回头说说他,没见过这么犟的孩子!还想让我和他玩三送三让那一套?”
“不止是您的,朕的银子他也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