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显摆闺女的时候,和他挨着坐的四阿哥转头看着大阿哥怀里的女孩,如果四阿哥的女儿能活着,现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大阿哥看四阿哥看的目不转睛,就大笑说:“四弟,喜欢啊?喜欢就生啊,我跟你说,这小肉团可招人稀罕了,你回头……”
“爷,您喝醉了!”大福晋隔着屏风说了一句,心说喝点酒什么话都说,再不拦着下面说的都难入耳了,被这群小姑子们听见他的浑话,回头皇上定会捶的他皮开肉绽!
大阿哥及时收着话,呵呵笑了两声,然而兄弟们没一个给解围的。这时候戏台上的戏唱完了,扎拉丰阿就隔着屏风问海棠:“格格,不如让人上热汤,热热的喝完就散了吧。”这会天色也不早了,快要天黑了,也到该散的时候了。
海棠应了一声,十四逼逼懒懒:“我要喝酸辣肚丝汤,多放胡椒面。”十一也嚷嚷:“我要喝甜的。”
扎拉丰阿又问太子和其他皇子喝什么,大家都表示随便,准备了什么就喝什么。
这时候未来的八福晋突然开口:“九妹夫真能干,格格不如去正白旗和九妹夫双宿双飞吧!”
这话很突兀,全场都安静了,唯有六福晋哈哈笑起来:“格格说笑呢,哎呀这满桌子盘子碟子挺不方面的,来个人撤了,腾出空地等着放汤碗,我跟你们讲个笑话,就是关乎宴席最后一道汤的,这道汤有个名字你们知道吗?”
十四格格和十五格格年纪小,懵懂的问:“什么笑话?”“六嫂子快说啊。”
六福晋绘声绘色的讲“滚蛋汤”,屏风这边年纪大的皇子们都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
看来妹妹入旗的事儿闹到现在都没结果,这京中的王府着急了。
年纪小的几个也飞了几下眼神,在面前撤餐具的时候,好几个人要求送漱口的茶来,漱完口喝了汤就回去。
很快大家吃完,纷纷站起来准备走,马车直接来到树下,几位福晋和格格们上车,大阿哥抱着孩子跟兄弟们说了一句也上车走了。太子就领着弟弟妹妹们回去。
海棠看着大家都上车了,准备和扎拉丰阿说几句话,十四扒着车窗喊:“九姐,走啦。”
“你们先走。”
“不嘛。”他嘴上不同意,但是赶车的太监直接驾车离开,把十四气的问是谁让车动的,被四阿哥骂了两句气呼呼的把脑袋缩车里了。
看着马车纷纷出去,海棠带着扎拉丰阿往外走,海棠说:“我这几日忙,入旗的事儿估计要吵几天,今儿太子说汗阿玛让我找个日子述职,等我忙完了再见面吧。”
扎拉丰阿是想拉着她说说话,然而她要办的也真的是正经事,只能说:“行啊,格格忙完了打发人来找奴才,听六爷说这院子打算今年填进去一些装饰物件,奴才帮着格格参详。”
海棠哈哈笑起来:“行,你多费心,到时候直接按你的意思布置就行,我要求不多。”
说着在他肩头拍了几下,把上面的灰尘掸掉:“上次见面人多,给你准备的玉佩不好当着哥哥们的面给你,下次见面给你捎来,那是我特意挑的松鹤延年,好寓意,我盼着你到时候成个美老头和我一起在园子里摘果子。”
扎拉丰阿抿嘴笑着说:“多谢格格了,上个月格格过寿,奴才还以为您能赶回来,为您刻了一根簪子当寿礼,手艺不好着实粗糙了些,今儿带来了,您别嫌弃。”
海棠一副惊喜的模样:“哪儿呢?拿来啊,都要走了还不拿出来,到底是想给还是不想给。”
就很普通的一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了一根筷子,压根没什么雕工,就是打磨的光滑了些。
扎拉丰阿不好意思的说:“奴才想刻几个字,实在是手艺不好,又来又给削掉了。”
海棠直接插自己头上了:“什么都别刻才好,这叫大巧不工,这种能戴一辈子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老了再戴人家笑话老不尊重老来俏。送簪子的人是物似主人形,嘴上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沉默稳重的才是过日子的,我就欣赏你这内敛的模样,跟这簪子一样温润典雅又不善修饰。走啦,回去了。”
“您真会夸人。”
“什么夸人,我这是发自肺腑。日后有孩子了我也这么跟孩子说,就说‘你们阿玛那人啊,就如一本好书……’”
“得得得,说的奴才都羞了,别说了。”
海棠推着他上车:“大概十天半个月,我忙完了叫你出来玩儿,上车吧,别在外面停留赶紧回去吧,如今夜里凉了,记得添衣。”
扎拉丰阿在车边也嘱咐海棠照顾好自己,两人在车边嘱咐来嘱咐去,最后还是海棠推着他上车了才算结束。
等扎拉丰阿也走了,这树下的桌子椅子凳子都撤了。侍女太监提着灯笼,就有侍女问:“要不这一路掌灯,您看看夜景?”
“不必看,从前面大道上路过,走慢点,回畅春园去吧。”
马车过来,挂上了气死风灯,海棠坐在马车的门口,看着马车缓缓沿着这条海棠大道往前走,天色黑了,两边树木的枝叶笼罩着大路,看着如群魔乱舞,若是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树枝的倒影在路上,那又是另外一番美景。
想起塞外达坂城上看到的夜色,再身处自己园子里看到的夜色,她感慨万千,然而心里到底没诗人的灵性,不能脱口而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诗词,甚至连拼凑都凑不出来,让她觉得真话很难说出口。
马车从道上走过,转到前院,出了大门,大门外面还有两层院子,这两层院子的房子里住满了侍卫和一些在此侍奉的宫人。马车连着出了几道门,此地侍卫是海棠门下的旗人,站在大门前等候海棠离开后关上大门,海棠勉励他们几句,放下了车帘出了园子往畅春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