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这会想到四阿哥的处境都头皮麻了,他还自得其乐,康熙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示。他想到这事儿也很感慨四阿哥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看着露出好奇神色的海棠,就知道这丫头对吃喝玩乐更好奇,以为她四哥去玩耍呢,就强调四阿哥面对的困难:“你知道你六哥差点和谁打起来吗?”
海棠摇头:“谁?”
“和雅尔江阿!”
海棠恍然大悟,雅尔江阿这一支的祖宗是努尔哈赤的兄弟,他们王府罩着的是努尔哈赤的兄弟和堂兄弟的子孙。而这些人红册被称作红带子的族人才是关外侵占土地最多的人,也是因为宗人府鞭长莫及管不到而肆意妄为的主力!
海棠就问:“八成是闹了很多荒唐事儿,是不是把祖宗的遗物给抬出来哭闹了?”
康熙点头:“你所料不错,也真有这事儿,你四哥把所有闹事儿的人关起来了,查看名册核查土地打杀了家奴,不少人跟朕哭诉他在外面肆意妄为。你四哥朕是知道的,不贪不拿不多占,说起来你们兄妹都是人品贵重的人,不是那些没出息的,只想着整日刮民脂民膏……算啦,不说啦,说起来生气!
他给朕写信,说是关外族人和族谱常常有名字对应不上的,他每次看到族谱都气的火冒三丈,错都在岳乐!而且你五哥看人修玉碟,也说玉碟常有名字记错的,把费扬古记成费扬武的事儿常有,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半天都不知道这费扬武是谁,只能按照房头去问,一问才知道是费扬古,再和年龄爵位生身父母比对,才能确认是名字写错了个字。这还是能查出来的,若是不重新查修,百年后知道的人都去世了,后人以此为证以讹传讹了。”
海棠点头:“确实如此。”
康熙说:“朕打算追究岳乐的罪过,给安亲王府的王位降一等。”
海棠微笑,没说话。
康熙说:“你四哥在信里说你六哥在正白旗无所事事,长此以往你六哥只会更懒,你以为呢?”
海棠想了想就说:“儿臣听您的意思,是想让六哥去正蓝旗?”
康熙说:“岳乐年轻的时候才是一个贝勒,先帝对他优容太过,养得他们父子目中无人。旗主鄂扎对上岳乐年龄小辈分低又十分软弱,常常被安亲王府架空,你六哥虽然疲惫懒散,给他的差事他办的漂亮,朕心里满意,就让他去帮鄂扎一把吧。咱们爷俩议一议正蓝旗哪些人能划拨到你六哥门下。”
海棠把杯子放下,拿了一张空白纸,用笔蘸墨,和康熙列了一份名单。
康熙看海棠对此事波澜不惊,对四阿哥的处境也不着急,想到清查土地这事儿就是因海棠而起,在别的阿哥为那点子宠爱和银子算计的时候,她的目光都已经开始盘算百年后了。心里忍不住感慨这孩子和别的孩子真的不一样,这已经和其他的兄弟姐妹拉开了境界,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摸不到她的境界了。
队伍很快就到了汤山行宫,康熙回到了寝宫,打发走接驾的人,他立即召见大臣。
他私下单独留这个大臣在跟前,嘱咐这位钦差:“你去南方查察私盐,将人一网打尽,行事要机密,盐这东西,不少权贵都插手,容不得有泄露消息的事儿发生,一旦打草惊蛇,你就要无功而返。朕要把盐税收归国有,这事儿不容有失,谨记谨记。”
这大臣为难地说:“源头那里不控制,私盐就泛滥不止。”
不说每到年底有不少盐商来京师送礼游说,单说源头,青海盐占据了北方,事关藩王,又是皇帝的亲闺女,这怎么查?
康熙笑着说:“正是郡王请朕查的,你不要误会郡王,她向来秉公执法,你尽管去拜见她,今日就能查看她的账本,”说着把海棠的折子递给他看。
这钦差一目十行的看盐税部分,康熙说:“郡王向来是为朕着想,为社稷着想,朕心里感动,对她也向来爱护。查的时候她全力配合你,然而有些消息你就不要当众披露了,查验青海的账册,让你的心腹去就行了,不要露出消息来,到时候传得满城风雨反而伤了朕和郡王的父女情分。”
“奴才已然明了。”
“你这几日去拜见郡王,她手里有一条盐路,她若是借给你,你就能事半功倍,去了恭敬些。”
“奴才谢主子爷提点。”
海棠回来后先去拜见太后,太后拉着海棠一番打量,海棠随后和太后异口同声地说:“瘦了,受苦了!”
满屋子人哈哈笑起来,五阿哥就说:“祖母每年都是这套词开头,别说妹妹了,我们都会背了。”
太后假意生气,刚绷着脸就自己忍不住破功了,拉着海棠说:“这就是瘦了,我老婆子说错了吗?以前是胖嘟嘟的,一双手上十个肉窝窝,现在的手跟鸡爪子似的,一点肉都没有,这不是瘦了是什么?”
五阿哥听了忍不住附和:“您说的对,现在比以前瘦了很多,现在瘦得比竹竿都竹竿,直追四哥了。”
关键是瘦得全身没曲线,要不是头发长,大家真自以为她是个少年呢。
太后拉着海棠坐在炕上,一脸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老四和海棠瘦,可是我看着老六到了冬天胖了一些,十四别看小,就很壮,十二格格也很丰腴。一母同胞,怎么就你们兄妹瘦?”
十一格格挨着太后说:“这是操心多,我听说四哥那人就爱操心,我九姐姐这样子也是操心多。”
十一阿哥接话:“劳心的人都不胖,汗阿玛也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