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说:“也没多远,走几步就到了。”
说着海棠上车,盐宝在车窗口对着五阿哥:“汪呜!”
“走吧,盐宝要保护好你主子。”
“汪呜~”
马车出了园子,差点冻僵的博启碰了碰通判:“大人,起来,机会来了。”
侍卫们勒住了缰绳,马车停下来。
海棠掀开帘子,博启跑来说:“奴才给您请安,您最近可好。”
“我一直都好,舅舅久等了。这位是?”
通判说:“奴才王国安,汉军旗人,世居辽东。”
博启说:“王大人一向尽职尽责,奴才跟着他学了很多,王大人平日里也照顾奴才。”
王国安说:“应该的应该的。”
海棠笑了笑,明白了这里的意思。就说:“汗阿玛因着今日之事对金大人很不满,这事儿若是步军统领衙门来管,你们就麻利地移交,毕竟该他们管,要是明日后日他们不来接手,你们要秉公办理。王大人今日是第一次面圣吧?颇为沉着冷静,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海棠在“秉公办理”四个字上咬了重音。
说完跟博启说:“天太冷了,舅舅早点回去吧。”
博启拉着王通判退了几步,马车重新动起来。
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王通判立即拉着博启的手说:“老弟,哥哥谢谢你,回头事儿成了必有厚报。”
“哪里哪里,这是老兄你的鸿运来了,走走走,外面太冷了,先去我家休息一晚,明一早去京城。”
海棠搂着盐宝的狗头,她能为这对父女和那个家庭做的就是这些了,有的时候就觉得特别的无力,无力的感觉让她在车里重重地叹口气。
盐宝的脑袋在她怀里动了动:“汪呜?”
“没事儿,趴着吧,咱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车子到了郎惠园外面,侍卫们护送车子到了前院,太监和侍女们出来接着,车子一直到了内院海棠才下车。
扎拉丰阿已经睡了一觉洗了一回澡了,这会正在灯下练习工笔花鸟,看她回来了到门口接着。
“奴才以为格格今儿住在娘娘那了呢。”
海棠叹口气:“本来想住着,但是明日必有人上门,所以今日就回来了。”
扎拉丰阿不问她外面的事儿,就询问:“用过晚膳了吗?”
“嗯,陪着汗阿玛用过了,就在吃饭的时听到了一件事儿,胃口就不好了。明珠的夫人被刺了!”
“哦!这是大事啊!索相爷今儿晚上睡不着了啊!明日朝堂上就热闹了。”
“是啊!这就是我说的明日有人要来的原因,你明日没事儿别出去了。”
“奴才明白了。格格今日还要看书吗?”
“嗯,看一会再睡吧。”
“奴才和您用一个书房吧,省得再多烧一个火盆了。”
海棠无可无不可,然而海棠晚上频频出神,看不进去书。
第二天是个小朝会,并没有人对昨日的事儿有什么表态,更没人出面弹劾明珠一家子。
大家都知道这是先积蓄实力,并不轻易出手,目前的第一战场在顺天府。
金世鉴醒来后第一时间把下属骂了一顿:接这个烫手山芋干吗!?
府丞说:“是他们家的下人先来报官的。”
金世鉴说:“他们是旗人,就不归咱们管,你怎么就同意他们去了?”
府丞说:“当时也是迷了窍了,一听说是杀人的大案,哪里想那么多,直接冲过去了,而且还近,没想到这是个烫手山芋!这接下来怎么办?”
金世鉴说:“先移交给步军统领衙门!”
结果步军统领衙门的九门提督出去巡视了,下面的人不敢交接。
步军统领衙门的官员就敷衍顺天府的人:“这事儿等我们大人回来了再办。”
结果九门提督跑得没影子了,半日不回衙门,可是纳兰家的人催着交出凶手,顺天府的通判不交。
明珠虽然没以前那么威风八面了,但也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先是差了管家来索要犯人,结果顺天府的通判死活不交,说是与律法不符,哪有不经过审问就把罪犯交给苦主的,而且这苦主有权有势,极有可能会滥用私刑。
结果明珠的亲弟弟索尔和来到顺天府,明珠的弟弟索尔和惠妃的父亲索尔和是同名,然而两家的地位简直是云泥之别。
金世鉴实在顶不住纳兰家的压力,让交出罪犯,然而一贯圆滑的通判是死活不交,让整个顺天府都觉得这人是吃错药了。
这通判也说了:“这案子是皇上跟前挂了号的了,要是这犯人有个三长两短,皇上问起来,咱们怎么交代。”
移交犯人给纳兰家毕竟不合法,金世鉴就有些犹豫,他昨日没见康熙,但是知道这通判是见过康熙的,也就生出三分畏惧来。
此时索尔和也知道这案子复杂棘手了,不提要提走犯人的事儿了,但是要求顺天府看好了这烦人,不许犯人出其他的意外,不许这烦人见其他人,提了一堆的要求后赶紧回去和明珠商量。
此时明珠家里已经摆上了灵堂,来吊唁的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都想混进去,然而门子们也是火眼金睛,没点身份地位的还真的进不了明珠家的大门。
索尔和跟明珠说:“大哥,你先别难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嫂子是宗室女,怎么不见宗室来人啊!”
明珠确实很悲伤,再想不到自己夸了一个丫头,夫人就挖了人家的眼睛,两天不到,夫人就因此殒命。这一切的起源就是他夸了个丫头!他从昨日到如今还恍恍惚惚,此时听到弟弟这么说,老狐狸立即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