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扭到海棠跟前,前后摇晃着说:“姐,我脑袋摇匀了。”
“不是,你是脑袋里勾芡了。”海棠就扶着他,跟老夫人和玛颜珠说:“老夫人,姨妈,叨扰了,本王要把弟弟给带回去了,这模样看着还要吐一场呢。”
老夫人赶紧说:“是奴才家里没伺候好。”
海棠笑着摇头:“您可别这么说,这是十四和两个表弟淘气,咱们都是亲戚,不必这么诚惶诚恐,您放心吧,汗阿玛和额娘都不会管的,汗阿玛和额娘听说十四和表弟这么亲近只有高兴的分。”
说得一把把十四给横着公主抱,抱着出了钮祜禄家,把十四给放马车里,海棠请老夫人和玛颜珠回去照顾两个表弟,自己也进了车里,带着十四回去了。
十四被送回西花园躺着,海棠就去跟德妃说一声。
德妃听说十四把自己给晃晕了,气得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
“这也是个不靠谱的!”说完叹口气:“我以前还笑话宜妃,说她养不好儿子,再回头看看我自己养的儿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罢了,你别管他了。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你明日派人去一趟董鄂家,给他家的老公爷送去,也算是给扎拉丰阿撑一撑面子。”
“诶,我知道了。”
这时候康熙派人来叫海棠,德妃本来想和女儿多说说话,一听说前面皇上召见,立即说:“赶紧去,别让你汗阿玛久等。”
说着就推海棠起来:“你汗阿玛用的上你,你才是有用的,要是天天闲散我就该发愁了。”
海棠被她推着出了门,带着盐宝去了清溪书屋。
清溪书屋外面种了一排爬藤的花,此时都打了花苞,到天热的时候必定好看。这片地方和海棠园子里的花墙有异曲同工之妙,海棠特意多看了几眼。
进了清溪书屋,这里站着一排大臣。
康熙指着旁边的凳子让海棠坐,此时王国安正在汇报此次顺天府乡试的事儿。
海棠一边撸着盐宝的狗头一边听:“……主考李蟠,副考姜宸英。其中主考是主犯也是主谋,副考姜宸英七十岁才中举出来做官,眼睛早花了,阅卷的时候被主考欺骗,被打入大牢后气出毛病,如今回天乏术,也就这两天了。主考副考如何处置,奴才请皇上示下。”
海棠此时看了看这些大臣,太子身边站着索额图,靠近海棠这边站着八阿哥。
索额图身后的大臣说:“李蟠就该杀一儆百,以平复学子们愤怒。”
八阿哥身后的大臣说:“科场舞弊,罪不至死。”
那边的说:“你们包庇犯官。”
这边的说:“杀人量刑太过!”
……
海棠心里叹口气,没说话。
康熙说:“重新考试的事儿安排了吗?”
王国安说:“奴才已经让衙役通知到了,上次凡事参与考试的,都一一通知了,学子们也知道了重考的事情,都朝着宫里的方向磕头呢,说您圣明。”
康熙没搭理他拍马屁,而是说:“副考若是能活一条命,让他辞官回家去吧。主考既然是主犯,发配宁古塔。”
王国安应了一声,他要汇报的说完了,主动往后退了几步。八阿哥身边的人纷纷对飞了几个眼神,因为主考是他们的人,去了宁古塔不死也要脱层皮啊!这是康熙亲口吩咐的,不存在回旋空间,所以这些人都闭嘴了。
刑部尚书傅塔腊上前一步,把告御状的结果向康熙汇报。
“陕西官员侵占赈灾银子案现已查明,赈灾银子共五十万两,发给民间共三十九万两,其中各衙门主官和各县县令都伸手了,除了病故的,已经将剩下的六名官员捉拿归案。”
说着把折子递出去,梁九功接过来转呈康熙。
康熙看了之后递给了太子,问太子“你瞧着该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子身上。
太子看了折子后,思索了一会说:“此事造成的影响极深,不杀几个官儿不足以平复人心。”
八阿哥这边的人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来,这话和刚才那个马前卒说话是一样的。
康熙点头:“对,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怎么杀?要杀谁?其余人该如何处置?”
太子说:“蔺佳选、王宗旦处斩,其余罢官,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要追回被侵吞的财物。”
康熙低头想了一下,就说:“依着太子的说法办吧。”
刑部尚书傅塔腊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儿了,康熙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王国安退出去的时还看了看海棠,他是海棠的门人,是要上门给海棠请安的,如今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碰见了,看来也没机会说话了。
八阿哥不情不愿地退出来,因为太子和海棠还在书房里面,他很好奇康熙要跟他们两个说什么,可惜不能留下来,最终看了看清溪书屋就走了。
康熙跟海棠说:“苏州那边不安稳,踹匠罢工,之所以闹起来是当地的踹店店主不给工钱,踹匠闹事到处打砸,那些店主反而躲了起来,当地官府无能为力,你去一趟苏州吧,你这四个弟弟,看哪个老实听话,带去给你跑腿。”
海棠问:“此事好办,儿臣想在当地测量土地,同时要调动杭州驻军。”
太子一听立即坐直了。
康熙就知道她去了必定是要有大动作,就说:“准了,但是那里的百姓和北方不一样,有很多反清复明的人在,别弄的场面太大守不住,到时候一旦出动大军镇压,那就是血流成河,慎之慎之啊!”
海棠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