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九阿哥醒来,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床和这躺着的床不一样,刚伸手就碰到旁边的人,心想:爷床上有人?难道是佳人在侧?哪个奴才这么大胆?
他就赶紧把人翻过来,十阿哥被他闹醒:“九哥你要干吗?”
九阿哥一听是老十,瞬间没兴趣了,推了一把说:“你怎么在这?怎么不回你院子里睡去?”
十阿哥迷迷糊糊地说:“快别说了,这不是宫里,咱们在十一弟家里呢。”
“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要回宫吗?”
“没赶上,我回去的时候关门了。”
“你就不会叫门?”
“叫了,侍卫不开门。”
“不开门……让他们跟汗阿玛说一声,开门不开门不就是汗阿玛一句话的事儿吗?”
十阿哥这下没睡意了,问九阿哥:“你以为咱们俩是谁?是太子?太子叫门汗阿玛会开,咱们叫门,外面别说是下雪了,就是下刀子都不会开!”
九阿哥听了好久没说话,最后叹口气:“嗨,没法和人家比,人家是嫡子,咱们是庶子。姐妹们有机会捞到一个固伦公主的名头,咱们兄弟顶到天也就是个和硕王。”说到这里又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咱们阿哥里面太子更进一步就是固伦亲王啊!”
满语里面,和硕的意思是“一方”,而固伦的意思是“天下”。
皇太极规定皇后所出的皇女封固伦公主,这个说法也不绝对,普通的皇女也有可能会获得这个称号。而皇子中没这个说法,掌握天下的就是皇帝。夺嫡,夺的就是这个“固伦”二字,也就是夺的“天下”二字。在汉人的传统思想里,庶子本就是小宗,小宗成为大宗支配整个家族,就是以庶代嫡,就是夺嫡。两种想法殊途同归,夺嫡的结果都是以旁支代嫡支。
九阿哥和十阿哥在这大雪夜里面顶多是对太子受到恩宠不满而已,是绝不会生出夺嫡的想法,哪怕是对亲爹偏心太子这件事两人也觉得习惯了,只能在心里抱怨两声。
只是半夜醒来,睡不着觉,九阿哥就畅想未来,跟十阿哥说:“你说汗阿玛会给咱们俩一个什么样的爵位?亲王还是郡王?”
十阿哥觉得:“亲王有点难,郡王应该是稳了,不过看不到成绩汗阿玛是不会给爵位的,你看老三那倒霉催的,现在不也是个贝勒!”
九阿哥想到三阿哥就想笑:“他那是自找的!将来咱们肯定比他强!”
说到这里他才觉得就是出身皇室,并不会给自己的人生路铺好大道,顶多是道理比人家的宽广一些,路上的坑是一个都不会少。
人生路漫漫,越走越艰辛。
他跟十阿哥说:“十弟,做人真难啊!”
第290章 听计划
哥俩头一次失眠了,因为和外面接触得越多,越觉得日子没以前想得那样美好。也可能是因为长大了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总之不仅要为前程考虑,也要为将来的妻儿考虑,生存压力不可谓不大,皇子的身份只能让自己年幼的时候比人家过得好,在长大成人后还是要靠自己。
早年他们以为富贵永享,现在却发现这份富贵只有二十年,最可怜的是他们自己发现了,全天下的人都没发现,还以为皇帝的儿子一辈子大富大贵呢。
十阿哥感触也很深,说:“我也想效仿九妹妹建立功勋,但是自己就是做不到。”
小时候觉得自己使劲也是能追上的,现在发现就是再给自己三辈子的时间也追不上,就觉得很无力。
第二日十一阿哥来这里看到两人显得蔫蔫的,都很憔悴,就问:“你们俩认床?”
九阿哥摇头:“不认,就是后半夜炕太热,睡不着。”
十一阿哥哭笑不得:“我怕你们冷,吩咐给你们多烧点柴,反而让你们睡不着了!”
九阿哥说:“炕热也就罢了,那被子也热,盖得一身汗,偏偏还很轻,那是什么?有好东西怎么不孝敬额娘和祖母?”
“羊毛被,你怎么没孝敬?孝敬了!这两天她们盖的就是羊毛被,我和姐姐还给汗阿玛送了几床呢。”
九阿哥嘟囔:“给他们了就是不给哥哥是不是?我怎么没收到啊!”
十一阿哥理直气壮地说:“带不回来那么多!我和姐姐又不是行商的,路上干吗拉那么多东西!”
九阿哥跟身边的太监说:“把床上的两条被子收起来,爷一条,你们十爷一条。爷拿自己弟弟的东西拿就拿了,别跟你十一爷客气,将来他去咱们家也随便拿。”
十一阿哥没当回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拿几床被子而已,随后叫他们去隔壁姐姐家吃饭。
在海棠的王府里说起羊毛被,海棠就说:“那是裁羊皮留下的边角料,本来也没多少,明年积累得多了就好了。”
说起羊毛纺织和羊皮裁剪,海棠就说:“这中间每道工序都会留下点东西,比如洗羊皮羊毛这几道工序,会给羊毛羊皮脱脂,利用脱脂留下的东西做胰子挺好用的。”
海棠让孙玫拿了一些羊油皂来给九阿哥和十阿哥看:“就是这些东西,洗手很好用。”
这两人的第一反应是皂卖的可贵了,这又是一笔好生意!
实际上这些皂囤积了不少,海棠让江南的人就地卖,毕竟当地富庶,有钱人多,能买得起。再运一小部分到北方来,看九阿哥和十阿哥要不要带着一些出去试试水,如果九阿哥和十阿哥没兴趣,她打算在京城开家店卖皂。
海棠说:“这里面有加了香料的,卖的会贵一些,还有一些是洗衣服的,大块除垢效果好,过几日江南的船会运来,你们让下面的人看看怎么卖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