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见了雅布最后一面,白发苍苍的老福晋带着家眷出来谢恩,在康熙安慰老福晋的时候雅布的家眷们抑制不住情绪在不断地擦眼泪。雅布的继福晋更是哭得嗓子都哑了,而旁边的雅尔江阿看她的时候眼神冷酷至极。雅布去世,继福晋失去的不仅仅是丈夫,还有保护伞。
果然在葬礼结束后,雅尔江阿迫不及待地把继福晋的儿子给踢出王府,宗人府给这两个弟弟讨论爵位的时候雅尔江阿一句争取的话都没说,宗人府议定的是镇国公,雅尔江阿没意见,甚至心里有了计较,想着回头把这两个弟弟的镇国公爵位再找机会往下降一降。
等到给弟弟分家产的时候,与常宁儿子们几乎均分的和睦不一样,雅尔江阿只把小部分财产分给了几个弟弟。
雅布活着的儿子有十二个,除了雅尔江阿,只有少部分几个儿子得到了镇国公的爵位,其他的都是辅国公和将军这些低等爵位。雅尔江阿对爵位更低的弟弟们在财产上照顾一些,轮到继福晋的儿子,分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继福晋不是没闹,然而没用。常宁家里是常宁去世后兄弟们互相扶助着过日子,等于抱团取暖。但是简亲王府的爵位还在,王府的产业权力是不能流失的,从第一代郑亲王济尔哈朗开始,济尔哈朗的子孙都依附这个爵位过日子,必须保证家主的绝对实力才行,这就是强干弱枝的道理。
所以不需要雅尔江阿出面,王府的旁支都能把这母子三个给喷死,雅尔江阿终于出了口气,觉得比起当年他继母把他关着差点饿死相比,他继母受到的报应远远不够。
扎拉丰阿围观了全程,回家后就一肚子感慨。因为海棠也有爵位传承,他比孕妇都敏感,生出将来儿孙们不和睦怎么办的焦虑来。而此时海棠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夏季在园子里并不是很热,竹林里面很凉快,海棠就把竹林里的书房当卧室用,躺在榻上盯着自己的肚子发愁。
扎拉丰阿感慨完简亲王府的事儿后就发现海棠对着肚子发呆,赶紧问:“格格,这是怎么了?”
海棠的肚皮动了一下,扎拉丰阿赶紧在动的地方安抚:“乖啊,你额娘正难受呢,你不许闹啊。”
他对着肚皮里的孩子念叨了一会问海棠:“格格也说两句啊,别一句话不说,奴才这会心里忐忑不安,您到底是哪儿不舒服?还是哪儿不痛快?”
这不舒服和不痛苦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海棠说:“我肚子要长纹了!”
“啊!”
“我肚子要长妊娠纹了。”
“那……那怎么办?”
海棠白了他一眼,干什么都问怎么办,要你何用!
扎拉丰阿立即想出一个馊主意:“格格,这好办,您不是肚皮上有纹路了吗?奴才到时候多吃点,成个大胖子,再减到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也有纹路,到时候咱们一起有纹路。”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
海棠觉得他这模样挺招人喜欢的,要是成了大胖子,这小鲜肉的模样就留不住了!
海棠不想再搭理他了,想翻身侧躺,胎儿压迫全身的脏器很难受啊!
扎拉丰阿帮着海棠翻身,拿来一把扇子给她扇风。随着海棠肚子越来越大,康熙也给她放假了,让她回去养着。海棠也不想看康熙和太子两人抽疯一样的相处,时而父子情深时而宛如仇敌,海棠觉得两人中间必有一个早晚要崩溃。
就在海棠盘算着朝廷上的事儿,想着怎么绕过太子推行自己的计划的时候,扎拉丰阿绕到她对面,给她扇着风侧躺着商量:“奴才心里很担心,这半个月来每天做梦,再有一个多月您就生产了,这梦五花八门,都是和您生产有关,想着要不然这几日抽空找地方上香求求佛祖菩萨保佑?”
海棠觉得让扎拉丰阿出去走走也行,两人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上,海棠关注的都是些细枝末节,比如产后怎么减肥,比如手脚浮肿好丑,比如走路的模样像企鹅。扎拉丰阿担心的是海棠生产遇到意外怎么办,他甚至做噩梦梦到海棠难产,母子都没了,留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因此满腹心思忧心忡忡,海棠看了都觉得负能量太重。
她就说:“我不去了,马车颠簸,孩子胎动起来还闹腾,你自己去吧。早去晚回,中午找个凉快的地方歇着,中午热,别晒着你了。”
扎拉丰阿答应下来,就去找六阿哥,六阿哥一听当时就摸鱼翘班跟他一起去了红螺寺,随同前往的还有一个翘班的额尔赫,三人一起读书,相较而言关系很亲密,如今额尔赫就在六阿哥所在的工部衙门当差,是六阿哥的心腹。
海棠和扎拉丰阿所有的亲属都求海棠生个男孩,这里最热心的是太后和德妃以及四阿哥。
从大雄宝殿出来,六阿哥就说:“太后祖母和娘娘在宫里都有小佛堂,园子里还有寺庙,她们二位遇到什么佛诞和乱七八糟的节日一次不拉地去烧香,十分虔诚。四哥就更厉害了,他在京城外好几座寺庙点灯许愿,现在加上你我,还有嫂子和我媳妇,偶尔弟弟妹妹们也求一求,这么多人求了,佛祖肯定知道了,必能让咱们心想事成。”
这就是安慰人的话,扎拉丰阿的眉头紧皱,并不能放心。
额尔赫就跟六阿哥说:“六爷,说什么老扎都不放心,不如咱们去别的寺庙转转?多上几回香,老话说礼多人不怪,想来香多了佛也不怪。”
六阿哥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正想说不去了吧,旁边的扎拉丰阿说:“走,就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