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上,一狼倒下众狼吞噬,八阿哥睁大眼睛看着,到底没等来他想等的那头狼,瞬间觉得毛骨悚然,面对利益而不心动,对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从对方的手段里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他心里有了怀疑目标:九妹妹勇宪亲王!
可是九妹妹本来有钱,怎么还会做生意呢?
他甚至把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做了比对,龚姓商人倒霉的时间正好是九妹妹在京城的时间,而孙家隐隐约约地投靠了九妹妹。
八阿哥前后比对,跟保泰说:“这事儿把九妹妹得罪了!”
保泰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您不必放心上,她一个藩王偷偷摸摸聚敛钱财干什么?岂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她这会在担惊受怕呢?”
海棠确实心情起伏波动极大,因为他以道士的身份去登山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头,老头身体很好,一看就是练家子,在山间赶路比年轻小伙子动作灵敏,而且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这老头本来在山石上坐着,看到她就大哭,哭着说家里老人去世了,却没人披麻戴孝。
海棠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当时累得差点把肺给吐出来,就一边喘气休息一边劝,说些“只要你记得,他就还活着”的鸡汤言论。
把那种人活着的几种境界讲了讲,比如说最高的境界是入了史册,只要有人读史,被人念叨,这个人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再比如说,亲属还记得,那就是还活着,除非是记得他的人不在了,也没有人记录他,这才是真正的没了痕迹,在世间彻底死去。
这老头听着听着不哭了,听闻这番言论后对着海棠大礼参拜。
海棠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一番鸡汤言论让人虎躯一震纳头来拜,这事儿想都不敢想。他赶紧跟左右的侍卫说:“扶着扶着,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我年轻,受不得大礼。”
这老头站起来后又对着海棠长揖到底,海棠还想安慰他几句,就看到老头身似猿猴一样近乎蹦跳着下山去了。老头下山的时候大呼“辽海月明传汉箭,榆关秋老断胡笳。而今建女无颜色,夺尽燕支插柰花。”
周围的侍卫一听,大喊着抓人,然而到底因为山路崎岖身体不好没追上这个老头。
康熙听闻这件事气得砸了面前的茶杯,大骂朱尔哈岱这些人废物点心没一个有用的。
朱尔哈岱他们趴在地上听骂,康熙骂了一阵子让他们滚蛋,等人都退出去了,跟海棠说:“这些人太猖狂了!”
海棠觉得不必放在心上,国力强盛的时候这些人无论怎么不服气都没法造反,要是江山摇摇欲坠,任何一路反王都能成事,所以没必要如此在意,压根不必把这些人当回事。
康熙觉得她这话就是在扯淡!
海棠委婉地劝说他自信一点,别因为某一类人就患得患失,做皇帝压根做不到人人喜欢。
就是银子这样的好东西,也有士大夫说那是阿堵物呢!当然这话是不敢直说的。
“你不懂!”康熙在书房走来走去:“一个人时时刻刻想杀了你,他无数次出手都没成功,你难道不该先发制人吗?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海棠还是觉得他太不自信:“您太高看他们了,您把他们当成一个人,实际上他们不能被称作对手!”
“就是你这想法才导致这些人这么蹬鼻子上脸的!这种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啊,你妇人之心!”
海棠也被骂了一顿,灰头土脸的出门了,刚出门就遇到赶来的八阿哥,看到海棠耷拉着脸,八阿哥笑着问:“怎么了?挨骂了?”
海棠没心情和他说话,点点头抱拳走了,八阿哥看着海棠的背影看了几眼,收回目光等着召见。
第332章 伸触角
八阿哥进门后给康熙请安,看到康熙坐在炕上,旁边扔着一块羊绒毯子,赶紧上去捡起来叠好,笑着说:“刚看到九妹妹苦着脸出去了,惹您生气了吗?她一向懂事,就是偶尔有些淘气也是正常的,哪有一直懂事儿的人啊!”
康熙摆摆手让他把毯子放下,就说:“她那还是老毛病了,不提她了。今儿叫你来是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郭络罗氏一向跋扈,致使你身边没人侍奉,不如朕给你指一位侧福晋吧?这也是为了子嗣打算,你也不小了,该考虑将来了。”
康熙这是给他搭了台阶,把所有的错推到了八福晋身上,暗地里敲打八阿哥收了江南女子。要不然一直对他的私事不闻不问今日为何突然这样说。
八阿哥心思细密,这里面的话他不是没听懂,看康熙顾着父子之情没说透,就笑着说:“儿子多谢您惦记,郭络罗氏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心疼儿子,儿子不想让她伤心,侧福晋的事儿不敢想!至于子嗣……这事儿要讲究缘分,有缘分了就谢天谢地,没有缘分也就罢了,儿子并不急切渴望。日子总是一天天过的,虽然也羡慕弟兄们,然而这种事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说完大礼感谢了康熙。
康熙确实为八阿哥有没有儿子这件事也思考过,思考的结果就是人能做儿女未必能做父母,像是庄亲王,像是下面几位镇国公,要么是有一个女儿,要么是无儿无女靠过继侄儿。有些事儿强求不来,他今日提这事儿就是告诫八阿哥,别打着绵延子嗣的借口和江南走得太近,江南的侍妾弄了一堆在家里这是什么意思?
康熙不确定八阿哥是不是听出自己的意思了,看八阿哥这么说就当他是听明白了,等着看他日后的作为,就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