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七阿哥匆匆走了,海棠叹口气返回屋子里。
女眷们散了的时候男人们散完了,大阿哥和太子他们也都走了,几位福晋一边埋怨这些男人不等老婆孩子,一边看着人给孩子们穿厚些,随后大家又说笑了一阵子才散了。
海棠抱着弘阳让他趴在窗口和哥哥姐姐们说再见,小东西还不会说呢,只会大声喊哥哥姐姐。车子动起来,海棠跟他说:“别喊了,要走了,过几日请他们来咱们家再一起玩儿。”
弘阳转头看看,指着盐宝说:“盐盐”,看来看去,没看到扎拉丰阿,就问:“阿玛?”
“你阿玛被老虎叼走了!”海棠学着老虎对着弘阳“嗷呜”一声,小家伙睁大眼睛,随后立即昂着头,小下巴和脖子呈现九十度,拖长了调:“嗷呜~”。
盐宝忍不住看过来,海棠听这动静像是学二哈,瞬间不淡定了:“快忘了,你要忘了刚才的狼嚎!不,才不是狼嚎,那是二哈大嚎!天啊,盐宝,你过几天把你儿子打一顿,不打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汪汪汪!!”
海棠带着孩子回到家的时候,四阿哥六阿哥和十四都在,扎拉丰阿陪着他们在后院闲逛。
听说海棠回来了,几个人都往一座亭子里去,让人送了火盆来打算说说话。
扎拉丰阿小跑着从海棠的怀里把孩子接过来,小声跟海棠说:“今儿大阿哥和太子爷又杠上了,那场景挺吓人的,四爷他们都没吃饭,刚才奴才陪着四爷他们又吃了一顿。”
弘阳不想被抱着,闹着下来要踩花坛里的雪,扎拉丰阿拉着他,看着他别滑倒了。
海棠去了亭子里,六阿哥就说:“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老爷子还在呢,他们都闹成这样,老爷子不在了可怎么办?”
十四立即说:“要真是那样,必然是一家把另一家摁死,没第二条路,不会如现在这样。”
说得也是,汗阿玛不在了必然会分出一个高下,六阿哥点点头。
四阿哥此时心里很矛盾,他想跟弟弟妹妹们说自己心里最隐秘的渴望,但是又担心十四的嘴不严实。
所以他在亭子里不停地踱步,十四忍不住说:“四哥,你坐下不行吗?”
四阿哥不搭理他,他心里有一团火,还要防着被人察觉到。
海棠看了他一眼,就说:“别看如今都说大千岁如何如何,不过是大千岁的皮八爷的骨,大哥志大才疏,或者说是不善谋算,早就驾驭不了这艘船换成八哥掌舵了。”
十四惊讶地问:“真的?”
六阿哥点头:“可不止于此,你们八哥还跟多红带子黄带子关系好,这就有意思了。”
十四急着问:“汗阿玛知道吗?”
六阿哥说:“知道或不知道没什么区别,当初的明珠和索额图手段比他们老辣,现在结局如何?现在两家闹得这么大,不过是平衡二字罢了,大哥没用换你们八哥,汗阿玛其实不在意的,毕竟有人制衡太子,他只要有人制衡太子,谁去制衡太子无所谓。”
四阿哥就说:“所以不能上赶着去给汗阿玛分忧啊,有些事儿是要争取的,有些事儿躲都来不及。”
六阿哥点头,海棠叹口气。
十四问:“汗阿玛很疼爱太子的,怎么可能会让人和太子制衡?哦,我明白了,想要这把刀锋利,还不能把刀磨废了,大哥和八哥就是磨刀石呗。”
谁是磨刀石还不一定呢!
四阿哥一锤定音:“总之这事儿远着些,别掺和,一般人掺和不进去,碰着就能擦伤,粘上就掉一层皮!不能不敬畏啊!”
又过了两天,大家在海棠这里聚会。这次一切都是反着来的,女眷们个个都很矜持,没人说笑了,一顿饭吃得极其乏味。
但是男人那边显得气氛很好,喝酒猜拳气氛热烈,几个男孩子偷摸过去,这些人都心情好地招呼孩子们进来。弘阳被四阿哥抱在怀里颐指气使地要求夹菜的时候,太子还夹了一块肉喂给他,用手揉了揉弘阳的脑门,笑着说:“这小子肥嘟嘟的,以前喝奶,一碗牛乳一口气喝下去了,现在看着没他不爱吃的。”
大家都笑得开心,把一群小孩子叫过来分吃的,大阿哥还教给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猜拳,整个屋子里气氛热烈,散了的时候都醉醺醺的。
大家都是演戏的高手!
到了大年初一,海棠心心念念收压岁钱的时候到了,去年孩子小没法抱着出门,现在孩子能跑了,海棠就给儿子做了一件有大口袋的衣服。
海棠在家教育孩子:“见人之后先拱手拜年,拜年后怎么说?”弘阳歪头想,随后说:“包包,来!”
“红包拿来!”
“包包,来!”
这样也行,海棠把孩子拾捯的喜庆精神,抱着他去给太后请安。扎拉丰阿和其他驸马一块扎堆,只有海棠自己抱着孩子去拜见后宫女眷。此时是大年初一,外面有大朝会,天还没亮,海棠一身吉服,把儿子放下跟太后说:“您替我盯一会,我去前面朝贺,一会儿就回来。”
妃子们都在,德妃对着海棠摆摆手:“只管去,太后今儿忙,我看着孩子。”
海棠应了一声,给太后和诸位太妃请安后,又问候了一遍宫妃们,急匆匆地去太和殿了。
此时太后身边是一群太妃们围着说笑,宁太妃从汤山行宫回来了,显得无精打采,自从福全去世后她的精神头一下子没了,整个人没了那股子的精明表现的木讷起来。
面对着一群蒙古太妃,弘阳跑去要红包,伸着小爪子大喊:“包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