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年羹尧在京城贵人眼中前途远大,这些姻亲都不是普通人。
年希尧和年羹尧互相看了一眼,年希尧立即收起说笑而表情,小声地说:“今儿还有件事求您,年熙他身体不好,请了外面很多名医看了,药也吃了很多,家父听闻太医院有位常太医经常给太后她老人家请脉,是个高明的大夫,只是一直苦于不认识,没人引荐,所以……”
海棠明白了:“原来是这回事儿,常太医那人很和气,这样吧,本王派人跟他说一声,你们去他家里问问什么时候有时间,请他去你们家一趟。”
年希尧和年羹尧赶紧站起来,此时年羹尧已经收起了漫不经心,年熙是他儿子,他做父亲的于情于理都该拜谢海棠。年熙对年家很重要,年希尧没儿子,年羹尧的这个儿子被年遐龄夫妻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催着满世界找好大夫。那位常太医在皇家跟前确实和气,在别人跟前那是一点都不和气,年家的家世是比一般人好,但是和宗室权贵比起来有些不够看,年遐龄亲自去拜见都没能见面,要不然不会求到海棠跟前,因此年家兄弟此时对海棠感恩戴德。
聊了一会年家兄弟走了,海棠起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特别是年羹尧的背影,意识到自己也会成为史书的一部分,海棠真的是感慨万千。
此时年家兄弟出来,看到前面的湖面上很多人溜冰,边走边看。这里面溜冰的都是些小孩子,穿着鲜艳的绫罗绸缎,在一群群太监们的簇拥下高兴地尖叫。不用多猜,这是周围王府贝勒府的阿哥们。
此时的年羹尧想做一个好官,对权贵颇为不屑,对那些贪婪的官员很是鄙视,对他大哥年希尧这样的好好先生也很看不上。
年希尧说:“又是一年冬天,又到了该冰戏的时候了。”
年羹尧听了就说:“我以为大哥会想着直隶那些穷苦百姓到了这寒冬腊月缺衣少食如何忍饥挨饿渡过这劫难,没想到满脑子想着的是这富贵游戏。”
年希尧气得差点浑身颤抖:“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开始夹枪带棒。”
年羹尧没搭理他,直接离开了,把年希尧气得够呛。回去遇到年遐龄,年遐龄已经致休,看到了两兄弟回来就问:“如何?勇宪亲王答应了吗?”
年希尧点头说:“她派人跟常大夫说一声,回头咱们家再去请一遍。”
年遐龄点头:“该的,该的。”说完叹口气。
年希尧问:“您老人家怎么叹气了?”
年遐龄说:“你娘说老二家的有喜了,我担忧大孙子,我想抱他到身边养着。”
年希尧理解年遐龄的担心,这是担心有后娘了就有后爹。于是赞成说:“这样做很妥当,您在家闲着没事儿,不如教养孙子享受些天伦之乐。”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甚至想着如果不行,把大孙子过继给大儿子,目前先看看,看看老二两口子的儿子多不多,再看看新媳妇的品性如何。
年遐龄接着问:“老二刚才说有事儿,也没和我太多,你去王府,你觉得亲王对你兄弟如何?这朝廷的局势波诡云谲,稍微不慎就粉身碎骨,如今大家都要找一座庙门拜进去,你兄弟如今也要找个主子才行。”
年希尧以前不重要,就是一个都陶官,站队这种大事儿也轮不到他,如今他出来当官,因为和勇宪王府有藕断丝连的关系,被打上了勇宪王府的标签,加上他也不掺和什么,日子过得还不错。
年羹尧如今没主子,但是他第一位老丈人的亲阿玛是明珠,明珠是明党的魁首。
现在的岳家老丈人苏燕支持八阿哥,说破天还是当初的明党人马。以前在别人看来他不是大千岁的人就是八爷的人。以前没什么,现在大千岁和八爷闹分家,两边都试探年羹尧:你是哪一边的?
年羹尧的脾气还不好,可又逃不掉朝廷里站队的风气,这会正愤怒着急上火呢。依着年遐龄的想法,无论是昔日的明党和索党都不要沾,只要读过史书就知道结党营私的下场不会好,所以这两家将来都没好下场。旁边的这些爷们可以投奔,比如说四爷五爷六爷七爷,勇宪王府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最不济跟着九爷十爷也行!
但是年羹尧的想法他的父兄都把握不住,劝了又劝,这人也不听。
年希尧说:“这话没说,儿子几次给他引出话题他都不接,可见没这个心思。牛不喝水强摁头也不是个事儿,随他去吧。”
年遐龄叹口气:“咱们家要是有大祸必是你兄弟引来的。”
晚上弘阳回来表现的很生气,噘着嘴拉着他的爬犁气鼓鼓地回家了。
海棠追着问:“怎么了弘阳,和谁生气了?”
“和所有人!”
气得哼了好几声,然后大声告状,他出去后没人在湖面上玩儿,他去隔壁叫十一舅舅一起玩儿,十一舅舅说他嫌弃冷不想出去,但是可以送他一个爬犁。这是一个小椅子下面焊了两块铁板,配上两个小棍子,用胳膊稍微用力撑一下棍子,这小爬犁呲溜滑很远。
他正玩得高兴,谁知道一下子来了一群人,这个说“弟弟给哥哥玩玩”那个说“弘阳弟弟,哥哥替你试试好不好玩。”他一开始抱着分享的念头让大家每人滑一下,结果自从他的屁股离开了小爬犁,这玩意就不是他的了,大家疯狂地抢着玩儿,加上小爬犁滑的远,他小短腿也追不上,导致他气了一天。最后还是远房表哥显亲王衍潢给他追回来的。
弘阳后悔极了,跟海棠说:“日后我再也不把我的东西给他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