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佟国纲离开后,隆科多进了佟国维的房间,轻声说:“阿玛,事已至此,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把你儿子接回来啊!咱们家的孩子放在别人家里怎么能行?接回来我亲自教养。”
“是”隆科多接着说:“儿子是问,将来怎么办?”
“将来?”佟国维看着蜡烛,明白儿子问的是什么问题,将来皇上驾崩了,佟家该何去何从?这时候埋怨责骂毫无意义,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一条路延续二房的富贵。
佟国维思之再三,跟隆科多说:“接下来只有从龙之功这一条路了。”可是眼前局势并不明朗,太子坐不稳,八阿哥势大,四阿哥六阿哥虽然没露出意思,但是德妃的子女不可小觑,还有出身显贵的十阿哥,眼下的局面很乱。
隆科多说:“这条路不好走啊,看来要抓阄。”
他们兄弟抓阄,开始各方下注!
谁赢了谁拿佟家二房的富贵。
佟国维也赞成这样做。
此时在四阿哥的房间,海棠身边的太监也在说这件事。
四阿哥一边撸着二哈的狗头一边皱眉:“这是真的?”四阿哥就纳闷,桂枝一直居住在深宫,舜安颜是怎么见到她的?又是怎么起了这种心思。
这太监说:“是,我们主子也不信,但是见过那外室的嬷嬷都说很像,容貌和八公主有八分像,比八公主矮了一些,这女子是江南来的,原先的名字叫梅香,佟家人勒令她出家了。”
四阿哥冷笑一声,心想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事儿早晚要算账。
随后摆摆手,这太监退下了。
八阿哥也听说了,他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说,让传消息的人退下了。
第二天康熙没心思再打猎,带着人回畅春园,几位皇子和他一起去拜见太后。舒宜尔哈和太后住在一起,看到康熙回来委屈的眼眶红了,太后拉着她说:“我说的,把佟家的婚退了。”
康熙回答:“朕昨日吩咐过了,那人因为党附大阿哥,不配再做额驸。回头过上两三年再给孩子择好人吧。”
舒宜尔哈赶紧拜谢康熙,太后高兴地推了她一把:“可放心了?去睡一会儿吧,昨日哭了半天呢。”
舒宜尔哈退回去补觉,太后把佟家人骂了一顿,佟国维夫妻两个骂得最多,好好的一个儿媳妇折腾得腿都断了,瘦得不成人样,吃喝拉撒没人管她,皮肤都有溃烂的地方。太后骂人的词汇太匮乏,翻来覆去就那么点,足足骂了一个时辰才住嘴。
康熙在一边默默听着,十四一开始一惊一乍,得知这事儿还有些不敢相信,听太后骂得这么起劲,才发现这事儿不会是假的,忍不住咋舌。
连太后这种万事不管的老人家都骂成这样,外面什么反应康熙能想象得出来,他这会快气死了,这事儿牵涉到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岳家,佟家不仅是岳家,还是外祖家,这真是日了狗了!
八阿哥看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打断了太后:“祖母,如今南苑水草丰盛,不去打猎就是各处走走都是享受,草地上有各种花,既然妹妹回来了,不如您带她去南苑住一阵子,也能松快一番。”
太后很有兴趣:“是吗?我把这一对十一都带去。”
康熙挤出笑容点点头:“行,让十一夫妇也跟着侍奉。”
康熙站起来就走,出了太后的园子他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全身的气场瞬间冰冷起来。
几位皇子把他送回清溪书屋立即告辞,把生气的老爷子丢给了海棠照顾大家一溜烟地窜了。
海棠在他跟前说:“昨日散的时候,儿臣嘱咐他们别乱说,百姓或许不知道,但是权贵里面估计封不住嘴,昨日来的人太多了。”
各家的蒙古福晋,钮祜禄家和京城很多豪门联姻,又牵扯到赫舍里家和佟家,这三家都是外戚!想封口是真的难。
康熙自己握着拳头在自己的胸口砸了砸。
“你那三位皇额娘真是倒霉,怎么就生在这三家了呢!”
这话海棠没法接,而且这次钮祜禄家没什么错啊!他们听说十阿哥带着人手持棍棒上街了,钮祜禄本就是家大业大,遏必隆光是此刻活着的儿子就有五个,加上侄儿和从侄儿,再算算第三代人,这些老少爷们带着奴才一起围上去……扰乱京城治安!
“朕也倒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三家亲戚了呢。”
海棠忍着笑,这可真是‘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伸手在他后背心顺气:“汗阿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生气了,这事儿慢慢就过去了。”
“人啊,只要活得久,真的是什么离谱的事儿都能看到。算了,不说了,朕就没顺心过,要是有一天驾崩也是被气死的。”儿子亲戚臣子奴才没一个省心的,康熙决定把这事儿抛在一边,问:“这两天还有什么事儿,咱们一并说说吧。”
海棠赶紧让人把折子搬来。
另一边四阿哥去拜访德妃,此时德妃这里弘阳和弘杲正对着两个泥塑的兔儿爷大眼瞪小眼。
弘杲说:“兔啊!”
弘阳纠正他:“这是兔爷儿。”
德妃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弘杲接着说:“兔啊!”
“兔爷儿!兔爷儿!祖母,弟弟真笨。”
“不能这么说,你也有说不清楚的时候。”德妃摸摸弘杲的小脑袋说:“求兔爷儿保平安啊!”
弘杲学舌:“安啊!”
弘阳问:“为什么兔爷儿保平安?别的地方都没有,兔爷儿只保京城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