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
海棠没说话,就等着吃饭。
德妃说:“你平时脑子也不犯糊涂啊,你怎么就突然闹这一出?你跟我说你图啥?”
“我什么都没图。”
“没图?还不乐意跟我说了,你从小都精明我就不信你没图什么,罢了,不说拉倒,我也不听了。中午想吃什么?再让他们给你加盘菜。”
“天气热了,来一盘凉菜吧。”
“热菜吃什么?”
“不想吃热的,就想吃点清淡的,这几天和莹莹一起吃饭,肚子里全是油水。”
听她说到莹莹,德妃就开始念叨起来:“你也不说把孩子带来,白天我替你看着,你晚上再带走,如今我真的没事儿,闲着浑身不自在。”
“十四弟家的弘明您抱来看着啊,晚上再送回去。”
“算啦,不能这么办。”说到这里德妃发愁地说:“你四哥家的那几个孩子我看着有些蹊跷。”
“什么意思?”
“弘晖和弘昐看着有些不对付。”
海棠装作惊讶地问:“哦?”
“太后今年过寿的时候他们过来,吃完饭你四哥带着他们来这里坐了会儿,我看着弘晖没什么,就是弘昐那眼神有点不对劲。我让几个孩子吃果子,宫女刚端上来放到他们跟前,弘昐先抓了最大最好的说是给弟弟吃,还说‘大哥,弟弟们还小,让着点弟弟们’我听着这就有点不对劲。”
“我四哥是什么态度?”
“你四哥和你六哥说话呢,他不知道。这事儿我还没法和你四哥说,认真对待就好像把孩子想得太坏了,毕竟弘昐的年纪不算大,那果子他也没吃,咱们这种人家虽然讲究长幼有序,可是放到你们身上,你先抓了一个果子说给十四吃,你四哥和你六哥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给我的感觉就很别扭。”
“您就是想太多。”
“不由得我不多想,宫里的事儿就怕琢磨得少了。不管是不是我想得那样,我还是少做抬举孙子的事儿,免得将来儿子媳妇怪我。我看着我生的就够了,别人我不管。”
此时饭菜送来,海棠问:“枝枝最近怎么样?”
“没消息啊!我也念叨着她呢!”
此时在苏州桂枝刚生产完毕,孩子被清洗后送到了她身边,母子一起被转移到了坐月子的房子里。
舒禄克带着秀英来看弟弟,舒禄克嘴里说着:“辛苦公主了,这次还好,没让公主受太多罪。”一面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桂枝说:“英儿,去和阿玛一起看弟弟啊。”秀英摇头:“不看,弟弟脏脏的。”
舒禄克笑着说:“不脏,这是刚洗过的,你来看一眼。”
秀英且信且疑地过去,舒禄克把孩子放低一些给秀英看,秀英忍不住皱眉:“他可真丑!”
桂枝也这么觉得:“没错,长地向你阿玛,丑丑的。”
舒禄克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过几天就长好了,就闻到一丝臭味,几乎能忽略不计,舒禄克赶紧掀开襁褓,秀英忍不住跑远了,大喊着:“他可真脏!”
乳母侍女赶紧把孩子接过去换尿布,但是秀英说什么都不看孩子了,无论两口子怎么呼唤都不行,舒禄克抱着她的时候她还努力推开亲爹,嫌弃抱着脏弟弟的阿玛也脏了。
吃饭的时候喊她,她也不吃,不仅不吃还眼角挂着泪珠,两口子都没办法。
桂枝说:“不用管她了,饿两顿就好了。”
然而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秀英还是不乐意吃,乳母抱着她洗了一回澡,哄了很久都不行。
桂枝就跟舒禄克说:“没事儿,饿到明天她就吃了。”
然而舒禄克心疼女儿,跑去跟秀英说:“闺女啊,阿玛带你出去吃啊!外面有好吃的,趁着如今天没黑咱们去吧?”
秀英也饿了,点点头,舒禄克就抱着宝贝闺女出门。
他是武官,出行几乎都是骑马,把女儿搂在怀里出了衙门带着随从们去了街上,此时天要黑了,很多商铺都开始关门,在一个馄饨摊子边,父女两个下马,要了一碗馄饨,其他随从也把这摊位坐满了。
老板娘很高兴,临近收摊来了这一伙人,不仅把今天卖剩下的馄饨给卖了,还连带着把饼子什么的都卖光了。端上来的时候老板娘特意给他们父女这碗多盛了几个,满满一大碗,她的大拇指都插进了汤里,秀英扭头扑到阿玛的怀里。
舒禄克也看见了,老板娘还在说:“贵人,咱们家的馄饨给的量足,你看这汤都要溢出来了。”
舒禄克知道这小祖宗又嫌弃了,只能自己吃了,给了一串钱后带着她接着找吃的。然而这会都天黑了,外面九成九的店铺都关门了,他就说:“还是回家吃吧。”
秀英在他怀里嘟着嘴,很不满意。
当父女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李煦,李煦的车就是蒸汽动力驱动的,远远地听到那动静了。
李煦下车笑眯眯地打招呼:“原来是额驸,这是去哪儿?奴才家就在这附近,不如到寒舍去小酌一杯。”
他家就住在织造府衙门,这某种意义上就是行宫,那可不是“寒舍”。
舒禄克不想搭理他,说道:“孩子这会快睡着了,不方便在外面久留,李大人,改日再聚。”
“呃,好好好,您慢走,小格格您也慢走。”
舒禄克抱着女儿去了桂枝坐月子的屋子,屋子里干净清爽,秀英在进门的时候先闻闻,没闻到什么味儿才进来。
桂枝看他们回来问道:“吃什么了?”
“奴才灌肚子里一碗馄饨,这小祖宗什么都没吃,嫌弃老板娘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