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雅布齐的事儿,他那是替他叔叔出头,他叔叔和御史雍泰一起出差,最后因为分银不均闹起来了,雅布齐不过是替借了我们爷的名义替叔叔出头而已!”
海棠问:“好一个借用名义出头,出头出到需要发配?出头出到他一个包衣奴才敢呵斥朝廷官员?出头出到非八爷党的人对他畏惧三分?这是出哪门子头!发配也就罢了,八哥为什么不去十三妹妹那里说一声打点一二,反而把那对夫妻藏在京城,还派人跟十三妹妹说人没了?”
八福晋直接说:“那是因为十三阿哥是废太子的人,十三格格又是十三阿哥的亲妹子,如今十三阿哥还被关着,保不齐翁牛特公主因为这个恨我们爷呢,那对老货要是真的去了还不被公主身边的人捏死!”
海棠发现和这些人无话可说,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
八福晋反而理直气壮,接着说:“老爷子要是因为这个生气,他已经把这对老货给杀了,怎么还揪着这事儿不肯放?”
海棠不想和她纠缠,单刀直入地问:“前一阵子汗阿玛生病,我侍奉在病榻前,他说一废太子的时候,八哥在他跟前进进出出怀里揣着兵刃。我就问问八哥,你去面见皇父为什么要私藏兵刃?”
八福晋惊讶地看着八阿哥,连弘旺都瞪圆了眼睛。
马起云说:“这事儿……”
海棠打断他:“你闭嘴!让你主子说!”
八阿哥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马起云赶紧端起一杯茶喂给八阿哥。
八阿哥喝了茶后才缓缓地说:“妹妹,哥哥当时怕极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哥哥们被关在囚车里押送回京城的那些天别说度日如年了,简直是生不如死,当时四哥还被短暂地圈了几天,他没跟你说过吗?哥哥也被圈了。
那时候大哥已经红了眼,别说他拷打废太子,逼着太子说造反,太子又咬死了不说。他急眼后对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也没客气,当时哥哥在他跟前听差,他认为哥哥我三心二意,常有害哥哥的心思,哥哥为了不受辱就带着匕首,为的是落入到他手里自裁用的。”
他看海棠脸上没什么表情,立即挣扎地爬起来:“要是哥哥有害皇父的心,为什么后来不带着匕首了?哥哥绝没有害人之心,更不敢有丝毫忤逆之心,那纯粹是为了自保!”
八福晋扶着他,跟海棠说:“老爷子要是因为这个疑心他,嫂子愿意和你去跟老爷子解释去。”
海棠又问:“那好,那时候是你为了自保,我再问你,二废太子后,汗阿玛说不再立太子,你进出乾清宫和畅春园怀里揣着剧毒是为了什么?”
八福晋的瞳孔因为受惊缩了一下,随后梗着脖子说:“妹妹,这话你可不能张嘴胡说,你要说就拿出证据啊!”
八阿哥把手搭在八福晋的胳膊上:“妹妹,你该说清楚才是,这么做的不是我一个人,十四弟也曾经进出怀揣着剧毒,你怎么不提他?”
海棠没想到这里还有十四,因为康熙只说了八阿哥。
海棠就说:“八哥,我今儿问的是你,你既然也说了十四,是不是你真的和十四一样带着剧毒进出宫禁?你该如何解释?”
八阿哥说:“那是我与十四弟约好同生共死,怀中剧毒是为自己准备的!为什么要同生共死,是因为约定了互送对方做太子!”他冷笑一声:“这在咱们家再平常不过的了,九妹妹对四哥鼎力相助,二姐姐对三哥倾囊相助,十三弟为了太子肝脑涂地,我自然也要找个贴心的弟弟,这有什么错?”
海棠无话可说,站了起来,盐宝由蹲着改为站起来。
海棠说:“我今儿来跟八哥说,汗阿玛不在京城,您折腾自己是陷汗阿玛于不慈的境地,更没机会亲口解释。这药喝不喝是你的事儿,妹妹我尽到看护的职责了。”
说完就转头就走,盐宝跟着她跑了出去。
马起云赶紧跑去打起帘子,对着弘旺使眼色,弘旺追出来说:“姑妈,侄儿送您。”
马起云跟着出来,在后面弯腰谦卑地说:“格格,我们爷就不是那不忠不孝的人,如今娘娘不在了,皇上就是他的至亲,他哪里敢忤逆亲父,每日想尽办法讨好皇上都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事儿来。皇上回来了您在他老人家跟前替我们爷美言几句,我们爷对您感激不尽,日后若有驱驰,绝无二话。”
这太监就是八阿哥的嘴替,八阿哥说不出的软话他能说得出来。
海棠放慢了脚步,跟马起云说:“我自然不会在父兄中间拆台,你也告诉八哥少兴风作浪,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落到今日还不是因为八爷党震山撼岳!若是真的孝顺皇父,就少做些逼迫皇上的事儿。”海棠还真不想要八阿哥的感激。
说到这里她跟弘旺说:“回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你了。”随后带着盐宝大踏步地走了。
弘旺和马起云送走海棠后回到后院上房,保泰就坐在刚才海棠坐过的凳子上,八福晋端着药碗给八阿哥喂药。
弘旺高兴地说:“太好了,阿玛,你终于喝药了!”
八阿哥对着弘旺点点头,既然苦肉计不好用,就要用别的法子了。他看了马起云一眼,马起云弯腰和弘旺说:“大阿哥,这几日您也够累的了,如今爷喝了药,等会儿就睡下了,您也回去睡一会儿吧。”
弘旺说:“我要看着阿玛睡。”
马起云扶着他的肩膀往外推:“有奴才看着就够了,您歇着吧,您不歇着爷心疼。”把弘旺给糊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