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咬牙做了一个决定:饶老八一条狗命。不能让人家笑话老爷子不会教儿子,谁都不能败坏了皇父的名声。
后面车里,保泰的心情是劫后余生,他跟八阿哥说:“今天您就不该说这话,您看班布拉了吗?她是真想弄死咱们啊!”
八阿哥说:“富贵险中求,她今儿不弄死咱们,日后就没机会弄死咱们了!你看到十四了吗?他也不甘心,其中的事儿足以做各种文章了。”
保泰痛苦地闭上眼,就说:“现在是汗阿玛的葬礼,你别弄幺蛾子了!我说你今儿打草惊蛇了。”
八阿哥一点都不后悔,他就是不让老四有好日子过,拖也要拖死他,把整个朝廷搅和成烂泥滩吞噬了他。八阿哥相信,他送走了皇父,也能送走皇兄。
至于班布拉,八阿哥说:“妹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事多而食少不能长久,她拖不了多久了,不足为虑。至于其他人,我都看不在眼里。”
保泰无话可说。
每一辆车里大家的心情各有区别,然而此时新君要露面,他的一言一行就要被看在眼里,记录在史册上。
灵车从西门进入,九门提督得到消息,带着步军衙门的官员在门前跪迎。灵车停下,新君站在车门口露面,九门提督路边向新君请安表示臣服,他身边还跪着十三阿哥,看到十三阿哥,新君才放心。车子入城,两边八旗人家都披麻戴孝出来跪在路边哭灵,车子从这些人中间穿过,一路来到宫中,拱卫皇宫的各级官员跟在弘晖身后跪迎灵车向新君请安。
车子到了乾清宫前面停下,弘晖对着灵车行大礼后宗室和大臣聚齐,依据礼部指引停灵在乾清宫。
接下来就是安排守灵的事儿了,此时新君才有空和弘晖说话。父子两个在让太监挡在外面,弘晖跪下抱着新君的腿说:“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这是小小地表达一下胜利的喜悦,不能说恭喜,毕竟祖父刚去世。又不能不说,皇位对他们父子来说意义非凡,这股子激动别都憋不住。
新君十分感慨,此时心情激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弯腰把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说:“起来,起来,你儿子现在在哪儿?”
弘晖说:“和额娘待在一起,弘时在后面护着家眷,他们马上就能进城,儿子随着姑妈先进宫接收各处,她去查看各处国库武库粮库,六叔并弘阳弟弟弘杲弟弟去了城外大营。”
新君点头:“这样妥当,妥当!”此时要赶紧收拢军权,特别是拱卫皇城的几层禁卫营和西山大营,以及越来越重要的火器营,要想皇权平稳过渡,老爷子交代他们是一回事,自己能掌握又是另外一回事。
新君说:“你去咸安宫请你二伯出来,亲自去请,要恭敬些。”
弘晖问:“宫外大伯那里呢?”
“让你十六叔去。”
此时外面已经商量出流程,礼部官员把流程事无巨细写下来,等着新君来汇报。
有官员问新君:“大行皇帝去了,留下了数位幼子尚未成人,您如何安置?”
新君说:“大行皇帝如何养育朕就如何养育,朕对待他们一如既往,先留在宫里朕亲自教养,长大了分家出宫。”立即传令内务府,将先帝的私库封了,等葬礼结束就分拨出弟弟们的安家银子,再拿出西郊和热河等处的建造园林的银子,成亲的银子,建造府邸的银子等封存留着将来用。亲口跟弟弟们承诺:“大行皇帝在时,对皇子皇孙都是十八岁封爵,待幼弟们长成,朕亦会在你们十八岁后封赏爵位。”
这样安排群臣都认可,宗室反而不说话。
十九阿哥带着弟弟们出来拜谢新君,此时新君对小弟弟们很客气,亲自把他们扶起来,跟他们说:“皇父把江山家业交给了朕,把你们也交给了朕,放心好了,朕必然会教养你们读书,给你们安排婚事,扶助你们成家立业。”
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再三拜谢。
官员接着讲述葬礼流程,因为前面有顺治皇帝的例子可以用,所以此时一套完整的礼仪拿了出来。
这些官员们退下后,四阿哥看着周围的宗室和眼前年纪大的几个弟弟,就说:“往日皇父在时是如何对待你们的?都是恩重如山,你们要是有良心这时候就该恭敬些,别弄出什么丑事来,若是有人在大行皇帝的葬礼上闹事儿,朕就是拼着被千夫所指也要把你们处置了!”
雅尔江阿说:“皇上放心,这些事儿不需要您吩咐,奴才知道该怎么办。”
八阿哥看了一眼雅尔江阿。果然雅尔江阿开口,其他几位铁帽子王也纷纷保证不会放任有人闹事。
这些铁帽子王里面缺海棠,海棠的去处新君是知道的,还缺庄亲王,庄亲王是病得起不来身。除了庄亲王的态度不明外,其他人都口称皇上,算是认可了遗诏,新君微微呼口气。
他知道,老八必然还会闹出事儿来。
八阿哥不动,大家都安安静静,此时外面太监跑进来通报:“禀皇上,各位爷,二爷来了。”
大家都往外看,新君站起来说:“随朕去接二哥吧。”
八阿哥没动,五阿哥站起来跟着出去了,七阿哥也要走,三阿哥这才赶紧起身,九阿哥和十阿哥不乐意去接废太子,但是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和新君叫板,因此带着弟弟们跟着走了。
几位铁帽子王也是这个想法,废太子而已,大家都不想去迎接,但是这是站队,站新君还是八阿哥就在于迎不迎废太子,因此雅尔江阿动了之后其他人也动了,然而八阿哥身边还留有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