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嫁到蒙古的各路公主都回来了,老姐妹几个坐在一起边等边聊天。大家说起了舒宜尔哈,海棠又想起了自己闺女,就小声跟桂枝说:“莹莹那丫头是最爱看新媳妇,小时候就喜欢往新房钻,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呢。”
桂枝自己都没把自己女儿的事儿弄明白,也没法劝海棠,跟着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海棠就小声问她:“你回去跟英儿说了吗?”
桂枝叹口气:“说了,英儿说能找到个合适的就不错了,还说‘完成比完美强,就这个吧’。姐姐你听听,这意思不还是觉得不合适吗?我就怕闺女勉强,过日子是两个人一起过的,对着个顺眼的人饭都能多吃两口,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就是锦衣玉食也没什么滋味。”
海棠觉得她真的在钻牛角尖。
就问她:“孩子阿玛怎么说?”
“自然愿意啊!”
海棠就不说什么了。
正谈论间外面鞭炮声突然响起来,海棠赶紧捂着小孙女的耳朵,外面的侍女们奔走相告:“新娘子到家了。”
几个在婚床旁玩耍的小孩子被拉开,大家都靠着墙坐,把中间位置让出来,等着新娘子进来。
四公主问海棠:“九妹妹,你给新媳妇什么见面礼?”
海棠说:“我给准备了一对玉镯子。”
四公主说:“哎哟,这巧了,我给准备的是一对金镯子。”
两人对着笑了一下。
没一会新娘子被送到了新房,一群小孩子闹着看新娘,弘杲掀了新娘的盖头,屋子里的人都夸这是郎才女貌,满屋子都在说吉祥话。
十四福晋进来说:“外面酒席备好了,各位请移步吧。”
大家都纷纷给了见面礼出去入席。
老六福晋把海棠和几位公主安排在一起,海棠抱着小孙女,在她的指挥下夹菜喂给她,这屋子里只有她们这一桌,几位老姐妹说起了二公主。
荣宪公主这次没来,一来是她一向看不上乌雅氏的孩子,和永和宫的关系不好,二来是又病了。
姐妹几个说起她的病情都摇头叹息,听说是心肺疾病,太医好几次都表现出没办法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是荣宪公主都挺过来了。
桂枝和海棠对视一眼,都觉得是祸害遗千年。
这时候门外的侍女进来说:“各位主子,几位爷来请安。”
门外弘皙和弘晖带着一群弟弟们进来给姑妈们请安。除了几位皇子外,各位老阿哥家的孩子都跟着来了,连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家的小孩子都端着茶杯跟着要以茶代酒给姑妈敬酒。安康看到弘阳在,高兴地大喊阿玛。
这都是亲侄儿,几位公主都很热情,让人赶紧进门,外面冷,别把人冻着了。
大家喝了一杯,大公主年纪最大,就嘱咐他们:“都少喝些,都是爷们了,喝醉地出了洋相才丢人呢,你们也不小了,该爱惜名声了。”
康熙的这些孙儿里面,如今活着的也就弘皙年纪最大,其次是弘晖。因此弘皙出面回答:“这也是听说各位姑妈都在,我们兄弟才一起来敬酒,下面奴才敬酒侄儿们有的喝有的不喝,不敢在弘杲兄弟的婚礼上显出丑行来,各位姑妈放心吧。”
这些侄儿下去后,大公主家的孩子带着各位公主的儿子们一起来给姨妈们敬酒,大家又举杯喝了一轮,说笑了几句这些人出去了。
海棠本想今儿早点回去,可是六福晋拉着不让走,等这边宾客都散了,宴席撤了,雍正带着皇后才姗姗来迟。
他们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吃晚饭了,因着他们来了,新婚夫妇赶快出来见礼。
雍正还是那句抱怨:“自从朕做了皇帝,这种事儿都来不了,十分遗憾。”
老六阿哥又重新安排酒席,这次没摆几桌,雍正一家,老六阿哥一家,海棠一家,桂枝一家,十三阿哥一家,十四阿哥一家,摆了十来桌,男女分开坐,中间摆放着屏风隔开。
老六福晋跟海棠讲:“因为四嫂子要来,所以不让你们走那么早。”
海棠了然地点头。
皇后抱着弘晖的二儿子,这个叫永琨,还不满一岁。一群女人就围着小家伙看,纷纷夸这孩子白嫩可爱。
屏风另一边几个老家伙都对着弘杲教育,雍正是个话痨,跟关系亲近的人更是话多,逮着弘杲告诫他勤俭持家。说起这个勤俭持家,他就跟几个小孩子讲当初自己成亲的时候康熙是如何告诫他的,反正小辈们都不知道,随便他说。
十四总觉得他讲的和自己记着的有些出入,可是因为记忆模糊他自己有些不确定,加上年纪大了,也没兴致去拆雍正的台了,任凭雍正在孩子们跟前吹牛皮。
老六阿哥在一边听着觉得很魔幻,四哥当初成亲的时候十四年纪还小,还是个小屁孩,以后跟着四嫂子跑。但是老六阿哥当时的年纪不小了,记得很清楚,四哥去迎亲的时候给老爷子磕头,老爷子前后就嘱咐了两句话。如今到了他嘴里,仿佛老爷子拉着他嘱咐了两个时辰。老爷子正经嘱咐过的也就是二哥啊!
老六阿哥看了哥哥一眼,也没拆穿。
雍正又开始给孩子们讲婚后如何与妻子相处,要对妻子敬爱云云。
小的几个听得入迷,大的几个听了嘴角含笑,都觉得这话听听就行了。特别是弘晖,觉得皇父越是强调越是没做到。把和妻子相处的道理讲完,又开始讲如何教育孩子。这下不仅有他的感悟还有当初康熙教育他的内容,又讲了一个时辰。
这眼看天都黑了,再不吃晚饭就要赶在半夜吃夜宵了,在他喝水的时候老六阿哥赶紧说:“四哥,这群小东西们笨,一时半会教不完,不如先吃饭,过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