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问这个干吗?”
“还不是为了英儿,我想着英儿要是在四哥跟前侍奉完出来了,从您这边给她领个差事。”
海棠说:“不着急,明年后年你再说,就是你不说我也给她留意。”
桂枝听见姐姐这么说,就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就是哥哥姐姐至亲掌权带来的风光,什么事儿都是一句话的事儿,这样的好日子让自己都懈怠了,更别说舒禄克了。以前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驸马,也没见识过这滔天权势,如今看到了自然舍不得,想让子孙接着富贵下去,盼着这好日子千年万年。
她心里叹完气就没说话,看着炕上几个玩闹的小孩子问:“这都是谁家的孩子?”
海棠说:“哦,三哥四哥五哥七哥家的孙子。”指着旁边一个穿大红的胖女孩说:“这是大姐姐的家的重孙女。”
“哦,大姐姐都做太奶奶了。”桂枝很惊奇。
“对啊,大姐姐的年纪最大,这有什么奇怪的。实话跟你说,我刚才看到的时候也很惊奇呢。”
姐妹两个对着笑起来。
海棠一连吃了几天的酒席,几乎整个腊月都在吃席。雍正看不下去让宗室里除了婚丧嫁娶禁止再摆席,理由是铺张浪费。
同时他也把弘晖这些人从酒席上提溜过来,问他们要今年的年终总结,另外催着把明年的计划也交上来。
在弘昼的哀嚎声中,雍正强调:“不许有敷衍,等朕发现你们敷衍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他转头跟身边站着的秀英说:“还有英儿,英儿也写。”
弘历立即出声:“姐姐才来几日,也要写吗?”
雍正瞪眼:“她就是不写总结也要写明年的打算,你少插话!”自己的事儿办不好还操人家的心,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的事儿干好。
英儿没看弘历,躬身应了一声。
雍正说:“滚滚滚,都去衙门上差去,再有出来吃席看戏的,朕抓住就打你们板子。”
一群小兄弟们被骂得抱头鼠窜,弘历跑出来后突然想到自己就在皇父身边当差啊,跟着跑什么?
于是又回到了养心殿,隔着桌子对着对面的秀英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秀英没理他,转身打开柜子,拿出个盒子,里面有雍正两副眼镜,她把金丝框的眼镜拿出来,把剩下的放到了柜子里,用托盘端着来给雍正,雍正从托盘里拿起来戴上。
英儿轻轻走到门口,让宫女送茶进来,端着茶,用热的换了凉的,把凉茶递给了外面的宫女,又回来给雍正磨墨。
雍正说:“英儿,去把朕的印拿来。”
他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黄铜钥匙,英儿接了钥匙到一处玻璃门书柜前面打开黄铜锁,把里面螺钿盒子取出来抱着来到雍正身边。
此时弘历把眼神从表姐身上转到了她怀里抱着的盒子上。
这里面装的是雍正的一部分印章,众所周知,印章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了权势。
美色和权势比起来,弘历更看重权势。
英儿把螺钿盒子放下,转身去取印泥,打开装印泥的盖子,用象牙片把印泥翻起来拌了几下,送到了雍正身边。
雍正已经挑出要用的印了,看英儿把印泥放下,就把印放上去再抬起来,随后盖在了折子上。他一手把印递给了英儿,一手把折子收起来。
英儿接过印,赶紧用纸把多余的印泥擦了,处理干净把印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到柜子里,锁好后把钥匙还给了雍正。
雍正一边把钥匙收起来一边吩咐:“把这些送出去,让他们赶紧送走。”
英儿应了一声,这种体力活儿不是她干的,门口站着的一个小太监进来抱着折子跟着她出去了。
雍正看着一边站的弘历,皱眉说:“你怎么跟一只呆头鹅一样?”
弘历刚要辩解,雍正说:“正好朕有差事交给你,你去太仆寺吧。”
“太仆寺?”弘历的眼睛都忍不住睁大了!
雍正点点头:“怎么了?”
“太仆寺养马。”他委屈地说:“儿子才不想去做马倌儿。”这一瞬间他很能理解孙猴子,谁想做弼马温啊!
雍正说:“朕知道太仆寺养马啊,不只是养马还养骆驼呢。你以为那是养的普通马吗?那是养的战马!咱们是马上得天下,虽然现在有汽车,但是比起来养马的费用反而更少,更实惠。你也是读了那么多书的,居安思危你不知道吗?”
他不想去,别的兄弟都是去六部跟着叔叔当差,他怎么就去了兵部下属的太仆寺!
可是看皇父的表情,他也知道这是非去不可的。立即换了一副受教的模样一口答应下来,他又很聪明,又说了一通祖宗辛苦,养马很重要等话。
雍正听完很满意,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你做得好了朕不吝啬赏赐,下次再授予爵位,你有了功绩,朕也更容易给你抬一抬爵位,去吧。”
弘历出来,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英儿,刚打招呼:“表姐……”
英儿就说:“慢走,不送。”
弘历心里难受,垂头丧气出了养心殿,这时候后面小太监叫他,他转头看,看到是刚才跟着英儿的太监,心里立即充满了喜悦,想着是表姐有话跟自己说,小太监跑来,手里捧着纸张,说道:“五爷,这是任命您的文书,您收好。”
他低头一看,这官职甚至不是太仆寺卿。就问:“没别的话了?”
太监摇头。
弘历心情更不好了。
他今天注定要遭遇打击,去了太仆寺,太仆寺上下都很热情,他正想着这太仆寺虽然不如六部,好歹也是数得着的衙门,想想也是不错的衙门,正想在这里大展拳脚的时候,得知大哥弘晖被任命为兵部侍郎,也在今日走马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