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陪着莹莹下来看,他提着灯笼说:“这里还算干燥,靠近海子的哪一处地窖就很湿润。咱们家的地窖每年都烧些木材驱虫鼠,也年年检查灭白蚁。”
早年这王府有一条通往皇宫的地道,那是康熙没安全感,在康熙驾崩后海棠把这地道告诉了雍正。雍正不像是康熙那样有随时跑路的念头,他很少在宫里住,觉得这密道留着将来遗忘了容易生祸患,就堵上了。堵上后,王府这边的入口海棠就改成了银窖。
这些莹莹不知道,她看着这一层层的银砖,觉得这么放着是不对的。
该拿出去,这玩意都够当储备金开银行了。
莹莹生出一个念头:“要不,我开一家银行?”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越思考越是觉得主意不错!而且她也想好了,在境内开银行没意思,不如开到外面去!
她心里有了这个主意,就开始完善这主意。同时她吩咐管家给她提一些银子出来做砖瓦木料的定金。
这事王府自有人去办,她吩咐完了又在王府溜达一圈,眼看着下午了才准备出城回郎惠园。
就在她出城的路上路过一家酒楼,听到上面有人喊:“妹妹。”
她没在意,就听见自家的车顶上哐当一声,掉下个苹果,她打开车窗向上看,看到是五舅舅家的大表哥弘昇。
弘昇在楼上说:“妹妹,哥哥有话跟你说,你等下。”
莹莹在车里等了一会,弘昇下楼来进了车子,说道:“这是我们家的请柬,六天后我嫡额娘过寿,请你们家去热闹热闹。”
“原来是舅妈大寿,肯定去。”
这时候楼上有人喊:“弘昇,你好了吗?”
说着栏杆处出现了几个人往下看,莹莹好几年不在家,对宗室近支大部分都认识,但是也有很多不认识,就问:“那是谁啊?”
“你不认识,就是旁支的,平时都没机会在皇上和你额娘跟前出现。”
莹莹纳闷的问:“你不是送请柬的吗?怎么来这里喝上了?”
“我也不想来,这不是半路被拉来了吗?再说里面有很多自家人,像是弘皙二哥,弘晟大哥,还有你十二舅舅家的几个兄弟,都在这里呢。”
“谁组的局?”
“弘皙二哥啊!”
莹莹忍不住皱眉,就说:“要不然你跟我出城吧,你还有多少请柬没送,下午送不完这样醉呼呼地回去五舅舅肯定生气。”
他想来想,问了车外的太监,发现还有十来家没送,这里面就有亲叔叔九阿哥和十一阿哥两家。
他就说:“我阿玛顶多骂我几句,但是老太妃生气了有可能会拿拐棍揍我。”就让人跟楼上说一句,他带着随从跟莹莹走了。
莹莹在车上问:“怎么十二舅舅家的兄弟和弘皙关系好?”
弘昇就说:“也不是说大家兄弟关系都好,就是偶尔有几个好的。”他说到这里立即说:“你可别多想啊,不能因为老一辈儿的交情就想到新一辈儿。这里面其实有弘历的事儿!”
昔日在大家、心里十二阿哥是废太子的死忠,如今两家的人关系亲近,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这里。弘昇赶紧给莹莹解惑:“弘历一直针对十二叔家的兄弟,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反正就是……”他想了一会措辞,低声跟莹莹说:“弘历那人不好评价,日后你尽量远着他,反正哥哥就跟你说这么多了。”
莹莹忍不住睁大眼睛,还是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两家关系好,弘昇看车里没其他人,虽然前面驾驶舱里面有人,但是开车的人都嘴巴严,而且蒸汽机的噪音很大,开车的人未必听见后面说什么。他坐到了莹莹身边,两人头对头,弘晟压低声音说:“他这人刻薄寡恩,对给他出过力的、肝脑涂地的,他能翻脸下死手!”
这和老二阿哥对雍正的评价不一样,雍正这人只能说是分内外人,他对自己人是一点都不刻薄,相反很大方。对外人就没法评价了。
弘历的表现就是压根不知道谁是他自己人。
弘晟说:“他那人德行薄,春天时候北面牧场有马瘟,因为发现及时没什么大损失,然而那都是战马,兵部自然出面问询。这种事查到最后少不得被兵部责怪,毕竟战马死了总要给上下一个交代啊!按照往年的例子,几位叔叔说他一句不用心,罚他半年一年的俸禄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他不想得到这个评价,就让下面背锅。
下面两个官员背锅,过了两个月,他转头把一个官员给弹劾了,说他有亏空,让另一个背锅的去办这个有亏空的,然后这两个人双双暴毙。”
“暴毙?”
“嗯,一个中暑去世,一个去马场巡视被马踹了,说是踢着脑袋了,抬回去就呕吐不止,当晚去世了。”
莹莹觉得邪门,她摇头说:“应该不是吧,别说瘟疫,就是往年大雪冻死的,或者是其他原因导致大面积战马死亡也是有的,我记得有一年一下子死了将近一万战马,兵部虽然气急败坏,但是老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带毛的本来就容易病死,他顶多被说几句,了不起降职,怎么就不愿意挨这几句批评呢。”
“谁知道,反正这事儿在大家眼里,就是这两个官儿死得太离奇。关键是他总是针对弘昌他们几个兄弟,也不知道为什么。”
莹莹想起嫂子说十二舅舅要求换陵的事儿来,以前十二舅舅是接受了陵寝安排的,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开始推辞了?甚至弘晖大哥亲自上门去劝了几次才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