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对老哥哥的做法无语,还是弘晖说了一句:“贝子就行,这些俘虏怎么也值两个贝子。”
雍正却说:“要是放在康熙朝的时候肯定值两个贝子,甚至能值两个贝勒,运作得好了,你玛法高兴,给两个郡王都行。可是如今哪里还有准噶尔部?这早就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所以……”
弘晖说:“九叔和十叔不是外人,都是近宗。”您想给十三叔一个铁帽子王,如果九叔和十叔这里太抠门,回头说闲话的人多,何必让十三叔听那些酸话呢。
这些话弘晖没说,但是雍正听出来了,虽然雍正是个能斗天斗地的汉子,他不介意和这些说酸话的人斗一斗,但是牵扯到重病中的十三,就不得不投鼠忌器。
他想了一会说:“你说得对,这事儿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弘晖把这差事接下了。
海棠就和雍正说起了今天去看的书院。
海棠说:“咱们都是学过所谓的西洋科学,都知道这里面的奥妙,但是外边的那群夫子们不知道。子曰诗云是不能造出火炮来的。想要提升国力,还是要靠物理和化学数学这些,外国人做生意比不过咱们,我担心的是有一天他们发现比不过咱们后想要恃强凌弱凭借着手中的坚船利炮过来抢。所以这些学生一部分培养为重工大匠,一部分培养为火器大家,要两条腿走路。”
总之海棠对这书院寄予了厚望。
既然海棠这样讲了,雍正自然支持。
他不是不知道火炮的好处,他就是太清楚了,所以一直以来看着海棠折腾没说过什么,默默地查漏补缺,为了避免下面的人擅自开火,他制定了一套环环相扣的制约条文。
说到火炮,各地的武官都想要火炮,而火器营又折腾出了一些新玩具,海棠就说起换岸防炮的事儿。
“以前的那些岸防炮,要么拖回去重铸,要么就移送给内陆。它们现在威力不够强大了,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弘晖说:“咱们去广州的时候我听广州水师那边的人说这些岸防炮能击穿铁甲舰,这还不算威力大?”
海棠摇头:“你不懂!我心目中的最好的岸防火炮一定要覆盖广,最远能射几十海里,最近能打登陆滩。还要火力强,一旦开火,那些大船碰到就炸擦着就沉,还要轻便……”
弘晖打断她:“您说的就不可能,怪不得以前鄂伦岱总说您不好伺候,您这要求他们做不出来!”
“现在做不出来将来必定能做出来!”火力不足恐惧症是治不好的,连缓解都做不到。
弘晖就说:“您也不能一直死磕火器啊,再好的火器也是人操作的,多考虑考虑吃人啊!上次说的炮兵操典还有很多人不会呢。”
海棠觉得这话说得算是句大实话,就夸他:“你这长进是肉眼可见呀。”
弘晖哭笑不得:“侄儿都多大了,您怎么还拿夸小孩的口气来夸我?”
雍正今天很高兴,噶尔丹策零的到来毕竟是结束一件事,前些年差点打到京师北面的准格尔部烟消云散了,已经没了翻身的希望,这一页彻底地翻过去,也能定论了。
他就和弘晖说:“别看你如今也是个大小伙子,算得上一家之主。但是在朕和你姑妈心里你还是个孩子。不说这些了,就说说今天,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待会派人把弘杲弘阳他们叫来,咱们到后面给你们汗玛法上炷香,再一块儿去你们祖母身边吃顿好的”
弘晖笑起来:“去给玛法磕头报喜这是应该的。但是若论吃顿好的,咱们吃点儿什么呀?”
雍正在吃上真的没什么讲究,听到这话,觉得儿子是在调侃自己,笑着骂道:“你小子胆大包天!等会让你吃剩饭。”
几个人说笑着出去,雍正派人把另外几个儿子叫来,打算一起去给康熙的牌位上香。
弘历和弘昼来得很快。
弘昼是因为西郊宗人府衙门距离圆明园很近,所以来得快。弘历是有心眼,听说九叔和十叔带着准噶尔部的噶尔丹策零来了,心里清楚等会儿皇父必定会召见自己兄弟,而且他已经在心里面打了一遍腹稿,等会儿见面的时候如何祝贺如何说话都已经提前想好了,甚至已经在心里面想了一篇颂文,就等着对皇父歌功颂德。所以接到消息立即赶来,来的很早。
弘昼先来,弘晖说:“你是不是听说皇阿玛安排咱们吃好的特意跑快了来的?”
弘昼一听,问道:“真的是好的?”在亲爱的皇阿玛跟前,粗粮窝窝头都是好的,所以这个“好的”是什么样的“好的”?换句话说,是谁嘴里的“好的”?
弘晖强调:“是真的,这是皇阿玛亲口说的,你不信问姑妈。”
海棠点头:“嗯,今儿要饱餐一顿。”
大哥和姑妈连起来还是值得信任的。
弘昼里面眉开眼笑地拍马屁:“皇阿玛,您真的是……是儿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如皓月之辉,儿子不过是萤火之光,您如汪洋大海,儿子不过是一处小小溪流,您如大鹏扶摇直上不知道几万里,儿子不过是鲤鱼打挺……”
雍正听得牙疼:“行了行了,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看看这几句话说得简直是稀碎稀碎的。”
弘晖说了句:“你拍马屁都不会。”
这时候弘历来了,他进门就听见弘昼那什么都不是的颂圣和皇父的批评,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
他请安后就开始洋洋洒洒背了一篇赋。
弘昼目瞪口呆,心想你来真的?我那是扮蠢逗阿玛开心,你是真把兄弟当踏脚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