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出了圆明园向东走,他的园子不大,和桂枝的园子距离比较近,因为修建的晚,比较靠近进城,从圆明园出来后要穿过一大片权贵们的别院才行。车队慢慢的行驶出几条街后就突然发现街面上的人多了起来。
有衙役拦着他们盘问,在得知这是大阿哥的车队后,舒禄克骑着马赶来,舒禄克上车后弘晖就问:“发生什么大事了?竟然劳动姑父亲自出来。”
舒禄克说:“二爷家的弘皙贝勒爷遇刺,他没事儿,身边的太监替他挡了一下,如今气绝身亡。那刺客一击不中已经逃走,奴才正在周围查看。”
行刺?
弘晖瞬间把心提了起来:“这西郊住了这么多贵人,怎么让刺客摸进来了?”
弘晖开始担忧起皇家和宗亲的安危来。
他急切说:“很多年前姑妈遇刺,那是在去京城的路上,这次是让人家摸到了鼻子下面,怎么一年比一年差。”难不成日后要宵禁?白日对各处的街道也要更细致的盘查。
舒禄克小声说:“这不一样,这次的刺客绝不是外人,此人对各处很熟悉,选的地方是十字街口,一击不中必然躲在这十字街口的四处园子里,奴才派人去这几家询问了,让他们自查。”
主要是这四家都是他不好得罪的,大晚上没皇上的圣旨他不好派人进这四家搜查。
弘晖经常走这条路,知道这附近四家人,分别是住在西北角的平王家园子,住在西南角的康王家园子,东北角钮祜禄家的园子,东南角的顺承王家的园子。这里面三家铁帽子王,一家公爵府,想搜他们难上加难。
舒禄克接着说:“几位王爷在街口站着,弘皙贝勒爷也在,您看……”
既然遇到了,弘晖就说:“本王下去看看。”
代善的后人有三座世袭罔替的王府,因为是同一个祖宗,所以他们在兴建园林的时候就住的比较近。这时候顺承郡王崇安看着地上的太监,对一边的平郡王和康亲王说:“正中太阳穴,一击毙命。”
康亲王跟平王小声说:“这该是豢养的杀手。”一般人做不到一击毙命,特别是在夜里。
平王点头,正想说话,太监提醒他们大阿哥来了。
弘皙正应付刑部的官员问话,听见说大阿哥来了,立即大喊:“弘晖,有人要杀哥哥,你管不管?”
弘晖就说:“二哥,您先喝点水压压惊,这事儿究竟如何要看官府定案。”
弘晖还要说话,康亲王就说:“你先别嚷嚷,先让官府的人给个说法。”
弘皙冷笑,就知道这群人事不关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问康亲王:“你拦着我说是不是就是你派出的人?这刺客是不是躲在你家?你敢不敢让我搜你家。”
康亲王也恼了,今儿让弘皙搜了自己家,自己日后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只怕往后谁都把自己当软柿子捏一下。
平王和顺承郡王都是康亲王的亲族,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弘皙挤兑康亲王,平王就说:“刚才官府不是去找那人藏身行刺的地方去了吗?这事儿没结果呢,你乱嚷嚷也没用。”
顺承郡王也说:“我们几家也真是倒霉,你要不从这边过呢!人家也不会在这个路口对你下手,我们也不用现在站在街上看死人。”
钮祜禄家的家主如今是讷亲,站在一边没说话,因为他年级小地位低不好插嘴。别看一等公在外面很威风,但是在这里真要低调再低调。
在弘皙和三王争辩的时候,弘晖去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尸体,刑部官员给他比划弹弓的轨迹,刑部官员判定刺客当时就站在西北处平王园子的墙根。
刺客得手之后最快的躲藏路径是立即爬上平王家的院墙翻进去躲起来。考虑到各处园子的院墙都很高,刑部的官员觉得刺客该是助跑几下,从平王家的墙根跑向钮祜禄家的院墙,飞身蹬着墙体上墙翻身进入钮祜禄家。
这官员说:“这只是推断,不能当真。我们大人也来了,他带着人去查看各处的墙体,看上面有没有脚印。”
弘阳是在宴席上被叫来的,同行的还有弘杲,弘杲和他顺路一起回去,也为了来看热闹,就陪着弘阳带人举着火把各处查看。
别说墙上的脚印了,就连地上都没什么脚印。
然而刑部有经验的官吏很多,立即推断这刺客是用布包着脚。他们立即询问弘皙的随从,发生刺杀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弘皙身边的人当时就吓傻了,压根没注意周围。
刑部的官吏立即把衣服脱下来包着脚走了几步,对着墙根踩了一脚,发现上面有灰尘。
天干物燥,到处是灰,脚上包布这招也行不通。他们就提出一个假设,这是团伙作案,也就是说刺客不是一个人,有人骑在墙头用绳子或者是梯子接应他。几个人一起脱险,一起清除痕迹。
这是有可能的,平王世子福彭是弘历的伴读,因此大部分人怀疑是他策划的。
弘阳和弘杲带着人回去的时候,弘皙闹着让搜查钮祜禄家的园子。
弘阳和弘杲走到弘晖身边,两人都说什么痕迹都没找到,那人简直是旱地拔葱插翅飞了。弘皙听了更加笃定要搜查讷亲家里。
讷亲不同意:“二爷,拿贼拿赃捉奸抓双,您是亲眼看见那刺客翻墙进我家了吗?还是官府推断出来那贼进我家了。刚才两位爷也说了墙上没什么痕迹,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翻墙进我家了,你干嘛搜我们家?难道这四家里面就我们家好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