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家的东西被他一股脑儿带到了圆明园,雍正看他果然有接触了这些,真的想揍他:“要是放在两年前,朕非要打废了你!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弘晖不想让雍正责怪十六阿哥,就说:“说来说去就是贾士芳的错!”
海棠就问:“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抽上这毒物的?”
十六阿哥说:“老福晋不舒服,弟弟就去叫他来诊脉,他开完方子就说起了这个,说抽这个提神醒脑,一开始弟弟就当是提神的玩意用,后来……”话没说完,看着他眼皮软了。
十六忍不住打个哈欠,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仿佛被抽了出去,脸色随即灰败。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烟丝盒子。雍正对苏培盛说:“把这玩意收了。”
苏培盛合上盖子抱着盒子出去,那些烟斗还在,还没收拾。
雍正说什么十六阿哥压根听不到。海棠就跟雍正说:“您看见了没有?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几个烟斗,叫我说再不管他就真废了。”
雍正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别管以前说得多严重,也没自己亲眼看到更具有冲击力。雍正就免不了骂十六阿哥几句,说他以前看着还是个谨慎人,怎么就……话没说完,十六扑向那几个烟斗,海棠就坐在烟斗旁边,瞥见他动了,一把挡住他。
屋子里的太监们吓坏了,都呆滞着没敢动,弘晖立即追过来拉扯十六阿哥。十六阿哥嚷嚷起来,大喊大叫,门外的侍卫在门口询问可否进来,坐在桌子后面的雍正扶着桌子站起来对一边的太监说:“把烟斗拿走!”
这个太监赶紧把自己的下摆撩起来,用胳膊一扫,桌子上的一排烟斗扫到了下摆上,抱着就走。
十六阿哥大喊了一声就要追,但是又被海棠和弘晖摁着,着急之下对着最近的海棠胳膊下嘴去咬,海棠的手腕上有黄金螺钿镯子,被他一口咬住,发现没咬到人,他又张嘴往海棠的手腕上咬。
这时候最近的一个太监立即把捧着的巾帕塞到了十六阿哥嘴里。雍正气得血冲脑门,喊着:“把他捆了,捆了!”
外面的侍卫冲了进来,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摁着十六,把人摁在地上,随后外面送来一条丝绒带子,侍卫把十六捆了个五花大绑,雍正这才松口气坐下。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对苏培盛吩咐:“叫十五进来!”
十五阿哥住得远,来的时候发现十六被捆着放在地毯上,眼泪鼻涕糊在脸上。看了心里顿时惊了,立即跪地替十六求情。他以为十六犯罪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罪,想着能留一条命就行,哭着求雍正看在皇父的面上饶十六一次,哪怕是发配他去守陵呢。
雍正这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弘晖。
弘晖赶紧解释,十五阿哥听着弘晖和十六阿哥的太监把事儿说完,又惊又气,气地在十六阿哥的屁股上踢了几下。
坐在一边看着十六防止他窒息的海棠说:“如今的办法是给他戒毒!不如挑选合适的人,不分昼夜轮流守着,先让他把毒戒了再说其他。”
雍正立即召见太医院,又让人去接十六福晋和庄王府的老福晋来。
十五主动请缨:“皇上,奴才先卸了差事,专门盯着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哭出来:“他要是死了就死了,能活着也要活个人样,这样子还像是个人吗?”
十六阿哥还在挣扎,浑身抽搐,看着很可怕,海棠都担心他抽过去了。
十五阿哥哭着说:“十六,你想想额娘,额娘就指着咱们活着,先前十八弟去世要了她半条命,你再这么烂下去,岂不是把她另外半条命也要了。”
雍正听他这么哭着说,也替密太妃不值,就说十六阿哥:“要知道你这样,当初……”还不如把你和十八换一换呢!话到了嘴边说不出去。
十五阿哥抱着十六阿哥大哭起来,还不忘用袖子给十六阿哥擦脸。雍正就跟苏培盛说:“给你勇王主子递个帕子来。”
虽然十六没咬住海棠,雍正还是把这事儿记下来了。
海棠接着手帕来擦了擦手腕,看到十六在自己的镯子上留下了四五个牙印,随后把手帕递给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仔细地给十六擦眼泪鼻涕。
庄王府的两代女主子来得很快,看到十六阿哥这模样也吓得不轻,雍正赖的自己说话,弘晖带着十六阿哥的太监又说了一遍。
十六福晋哭得犹如黄河决堤,老福晋则说:“你哭什么?他死了你还有儿子呢,家里几个小阿哥难道找不出一个新王来吗?就他这模样,死了比活着体面。”
十六福晋不敢反驳,雍正则冷哼一声,觉得这老婆子在欺负他十六弟。
听他冷哼,老福晋看了他一眼也跟着一声冷哼,弘晖就怕两个人吵起来,赶紧插话:“太医在外面,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就是把十六叔安排妥当。”
安排十六阿哥很好办,十五阿哥自动请缨,有他照顾十六大家都能放心,再指派太医院的太医跟着一起照顾。
为了不让十六阿哥颜面全无,雍正特许庄亲王府的车子到了书房前面,十五阿哥用披风盖着他,和弘晖把人抬到了车上。
等这些人出去,雍正站门口看着十五阿哥和弘晖上车带着十六阿哥出去,就转头问海棠:“好戒吗?”
海棠叹口气:“有人连酒肉这些都戒不掉,这种上瘾的东西您说呢?”
雍正在书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几个正在搬椅子的太监赶紧避开。海棠就说:“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这玩意接触了就容易上瘾,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沾染上基本等于废了,到时候如果大军沾染上怎么办?大片的百姓沾染上怎么办?而且这种玩意肯定贵,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