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太妃是因为老五阿哥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她这一辈子能称得上是顺风顺水,没遇到过大坎,她万难想到儿子会走在她前面。甚至老五阿哥下葬后她都不愿意相信大儿子去世了。
在她看来明明老五阿哥能吃能睡,身体健康,这几年都没吃过药,怎么人就没了呢。她想不明白,偏执地不愿意相信。
她们三位去不了,和太贵妃瓜尔佳氏不愿意去,她担心外面再传她和雍正的闲话,就极力避免和雍正一起出行。剩下要么是年老,要么是年轻身份低,最后只有太后能出行。
雍正对别人不关心,他的根本目的是侍奉太后一起出门,额娘辛苦一辈子,也该让她在晚年享受一把众星捧月的荣耀。这也是雍正觉得自己没能和额娘单独出行过,他总觉得自己这次不做将来就没机会做了,他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这种不祥的念头他没跟任何人说,所以思虑过后,就把十四叫来。
“这次出巡,朕和你六哥两个姐姐都忙,你负责安排额娘的衣食住行,万万不可委屈了老人家。”
十四立即说:“不是我做弟弟的不愿意,不是有十二姐吗?她们女人家心细,我想不到的她能想到,怎么不让十二姐管这事儿,我给十二姐打下手跑腿办差就行,我这出粗心大意的脾气只怕委屈了额娘。”
雍正就说:“你怎么就事事靠着姐姐,你十二姐有自己的事。额娘那么疼你,你给额娘操心就委屈你了?”
十四立即说:“得得得,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是个逆子不孝子了。”
乌雅氏表现得很高兴,听说几个孩子都要出去就很高兴。她跟来请安的桂枝说:“我总觉得这十年来的日子跟偷来的似的,有时候晚上半夜醒来睡不着还在想,这日子真的是我的日子吗?如今好日子过了十年,就是我今年下去陪你老子了,我也是高兴的。”
“呸呸呸!”桂枝对着地上吐了三口:“您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这种不吉利话不要说,您好日子多着呢,慢慢享受吧。”
乌雅氏点头。
桂枝再嘱咐:“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不吉利。”桂枝生怕老额娘因为言语招惹上霉运厄运导致灾难降临。
“记住了,你现在反过来教训你额娘了,没大没小。”说完叹口气:“唉,要不人说再有福气的人一辈子也没个圆满的时候,现在看看你,再看看你姐姐,我就想起你们那苦命的七姐姐,她要是还在这会也是子孙满堂了。”
桂枝就觉得头疼,老太太怎么满嘴都是生生死死的事儿。她皱眉说:“您要是再说这些咱们就没法聊天了,我现在就走,让我哥哥姐姐来侍奉您,我是侍奉不了了。”
乌雅氏赶紧把小女儿拉着,嘴里说:“好了好了,额娘不说了,你坐着吧。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这里有果子你吃吗?”
只要换话题桂枝就表现得无所谓,说道:“吃点吧。”
乌雅氏就问:“你姐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见她了。”
桂枝就回答:“她的事儿多着呢,前几天是把手里的事儿给处理了,这几天不是刚去了永定河测试大船吗?过几天又有她忙的了。我姐夫的阿玛晨泰快不行了,虽然我姐夫和董鄂家的关系远,但是吊孝奔丧这事儿他们两口子必然要带孩子们露面的,所以我姐后几天也不会来给您请安。”
乌雅氏点点头:“这么说晨泰也不行了,这可真快,说起来他姑姑还是孝献皇后呢。”
桂枝把苹果接过来,用小银叉子岔了一块递给乌雅氏:“您说的都是以前的老皇历了,那是顺治朝的事儿,现在都是雍正朝了。”
就在乌雅氏和桂枝说这话的两天后,董鄂家的人来请扎拉丰阿,扎拉丰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立即换了衣服就走。
消息到了海棠的耳朵里,海棠就让人传话给儿媳妇月娥,让她带着四个孩子赶紧去董鄂家,她也从衙门里请假,带着弘阳一起去。
扎拉丰阿去的时候他阿玛晨泰到了弥留之际,看到扎拉丰阿来了伸手要抓扎拉丰阿。扎拉丰阿赶紧握着他的手,问道:“阿玛,您还有什么交代?”
晨泰艰难地说:“你一定要让你弟弟继承爵位,你们是兄弟,你要帮他啊!”
扎拉丰阿此时极其心酸,他以为他阿玛会拉着他说点关乎他的话题,哪怕说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的片汤话他也会感动,没想到临到最后,父子说的最后的话是继承爵位。
图尔伯绅立即说:“阿玛,您就别操心这个了。”
然而晨泰在生命的最后还在为养育在身边的子孙打算,他担心扎拉丰阿从中下绊子影响到图尔伯绅,使劲握着扎拉丰阿的手,手劲很大,握的扎拉丰阿的手生疼。扎拉丰阿纵然心里翻腾着心酸还是点头说:“您放心,这本就是二弟的爵位,不会出现波澜。”
晨泰松口气,松开了扎拉丰阿的手,眼睛看着其他几个儿子,嘱咐要传承家业。
扎拉丰阿站起来退后几步,晨泰在儿孙环绕中去世,在他咽气的时候,董鄂家的人扑上去大哭,扎拉丰阿被挤出人群,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这时候穿一身青色男装的安康跳过门槛进来,随后跟外面喊:“百寿,这里。”
百寿跑进来,和安康一左一右站在扎拉丰阿身边。
安康小声问:“玛法,咱们怎么办?哭不哭啊?我哭不出来啊!”
百寿立即说:“你哭不出来赶紧出去,别满屋子人都很伤心就你一个人咧嘴笑,这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