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阿哥也骂孙子:“就一个玩意儿,你让给弟弟。”
海棠说:“六哥不是这么说,不能仗着年纪小就不讲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她走过去对骑在安康脖子上的小孙儿说:“还给哥哥。”
“不~”
海棠拉下脸:“你屁股痒了是不是?”
安康也说:“弟弟,快还给你永璞哥哥。”
小宝宝把手里抓得死紧的玩具恋恋不舍地还给了永璞。
海棠说:“这才对,回家让你额娘来问问你婶子,寻差不多的布料也给你做一个,不能抢哥哥的,那是哥哥的东西。记住了吗?”
“哦。”胖脸皱巴着。
海棠把他从安康脖子上抱下来,“跟哥哥说对不住,你说你不该抢哥哥的玩具。”
小孩子年纪小,明显不能学着说一遍,就颠三倒四地说不拿哥哥的狗狗。永璞这会也不生气了,两人又玩到一起。
两个小孩子一起玩儿的时候海棠问安康:“你不是该在尚书房读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这一问,让老六阿哥和弘晖也回神了,纷纷问:“对,你怎么跑回来了?”“你是不是逃课了?”
“没有,下午学骑射,我拍马射箭次次中红心,师傅就说教不了我,让我散了。”
海棠不信:“真的?”
“祖母,您不信问师傅啊!”
弘晖是见过安康身手的,对海棠说:“那教习也没说错,咱家安康是有大本事的,他教不了。”
海棠心想这那儿和哪儿啊!说的是她逃课的事儿,不是说她成绩的时候!
安康明显来劲了,“大伯,您英明。”
海棠觉得该给这孩子找个文化课老师,怎么看着这姑娘慢慢朝着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发展了。
等到安康跑去带这两个弟弟玩耍的时候,弘晖说:“姑妈,您能不要赏赐,但是安康是该奖励的,朕打算这次封她做郡主,在西边给她划拨一处园子,将来这园子就是她的私产,内务府不会收回,还有就是将来她的婚事让她阿玛额娘拿主意,不用往蒙古去了。”
他担心海棠推辞,就说:“这可真没多给,她将来早晚是郡主,一处小园子就是朕不给,弘阳兄弟也能给她置办。”而且婚事自主这件事看着很大恩典,实际上弘阳两口子只有一个女儿,不能让人家唯一的女儿嫁到草原上啊!
现在很多宗室女孩不排斥嫁到草原上去,因为草原上的权贵都很有钱,和京城来往频繁,就物质条件来说和京城也不差什么,重点是蒙古各部积极学习中原的文化,以前能说人家野蛮,现在再说就有点亏心。
所以说对安康的奖励真的不算重,比不得当初康熙对海棠一样大张旗鼓。海棠也没推辞,这是安康该得到的,她只要把擒拿弘皙的履历做实了就好。
下午散了之后海棠带着安康姐弟两个回去。安康看着绿车,弟弟和祖母都已经坐上了,忍不住说:“祖母,就几步路怎么还坐车,走回去吧!”
海棠说:“你上来,我告诉你为什么要坐车。”
安康笑起来:“您这是哄着我坐车呢。”嘴上这样说还是上了车。上车后车门关起来,要在车内把车门卡扣手动扣上。
永琦喊着:“我,我,我,我弄。”
看他着急的两手伸着,小胖爪子对着车门虚空抓握显得很可爱,海棠忍不住笑起来。
“你来你来,”安康把他提溜过来,看着他扣好了把他放在自己和祖母中间坐着:“你要乖乖听话,坐好了吗?”
“好啦。”他还扭了一下腰。
车子启动,海棠说:“为了废除奴籍的事儿好多人都跑到你十四舅爷家里找老太太说话了,咱们走在路上,肯定寸步难行,晚上都未必能走到家。”
安康心想大伯那人和四舅爷一样是个牛马命,怎么今儿就到处闲逛,看来也是躲出来了,就了然地点头。
下车后祖孙三个走到了前院,永琦在前面跑着,后面跟着海棠和安康。
安康问:“祖母,您说废奴籍这事儿能成吗?”
“自然能成。这是大势,拦不住的。各地都缺人,兴旺的海上贸易迫切需要国内生产更多东西,所以这事儿能办成。虽然能办成,却不够彻底。”
“什么意思?”
“这是自上而下的改变,只能算头疼医头脚痛医脚,也就是改良。”社会改良的效果远远不及暴烈的革命带来的效果。
安康听不懂,不仅听不懂甚至连怎么问都不知道。她问海棠:“祖母,我是不是很笨啊!”
“哪有,你比很多人都聪明,你就是见得少,回头我去西北带你去。”
“好啊!”
这时候小宝宝跑到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门口,站在台阶上跳着招手:“租木,姐姐,快点!”
安康忍不住纠正:“是祖母!不是租木!”
但是他站在台阶上哈哈笑起来,又笑又蹦跶,全身的肉肉像是波浪一样,守着门口的婆子虚扶着,就怕他踩空了磕着。海棠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婆子还报喜:“主子,公主从山东送东西回来,福晋带人送您院子里去了。”
“哦。”海棠带着安康姐弟两个赶紧回去。
扎拉丰阿已经在看这些礼物,都是些卖到国外的玩意,风格迥异,放在屋子里有些格格不入。
永琦小宝宝跑过去抱着扎拉丰阿的腿:“抱抱,看看。”
扎拉丰阿把他抱起来放在榻上,还顺手把他的鞋脱了,小东西翻身就在榻上开始翻腾在这些礼物。扎拉丰阿把其中一个有穿公主裙人偶的八音盒拿起来,拧了发条放在他怀里。人偶开始转动,永琦睁大眼睛看着听着,显然是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