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似乎不知道这件事,扎拉丰阿当时不敢说,事后贴身衣服都湿透了,立即派人把弘阳叫回来。
然而看着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父子两个只能商量着让太医来给海棠把脉检查。
海棠没怀疑什么,因为她的身体只从过年到现在时不时地有太医登门。
太医把脉后说是要改方子再加几味药就走了,海棠不当回事。
但是弘阳和弘晖他们则是在听了太医的话后眉头紧皱。
太医的诊断是“心痹”,这种疾病很容易致人猝死。没太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喝药调理,最好每日喝参汤。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病会带来心绞痛,昏厥,心力衰竭。然而太医给了一个时间“一般出现这种病症,也就是只有五年到十年的命数了。”
然后弘晖和弘阳为了要不要告诉海棠实情吵了一架。
弘晖的意思是不说,只要积极治疗总会好的,如果告诉她了,她那口气一旦泄了只怕要糟。
弘阳的意思是告诉她,她的身体状况她该知道。
两人吵架后弘晖以势压人,警告弘阳不要说,然后派人弄坏了兵部衙门的屋顶,让海棠回家办公,减少她的工作量让她有时间休息,而且在家里有人照顾,心情也会愉悦一些。
弘阳就除去各种找方子,四处打听有没有得这种病的人,加上太医说得笃定,还要催人赶勇和宫的进度,这都是瞒着海棠做的,所以才会让海棠觉得他偷感很重。
晚上父子两个在前院对这一天海棠的状态嘀嘀咕咕了半天才一起回后院。
吃完饭,海棠对弘阳说:“你留下,我有几句话问你。”
弘阳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没露馅,乖巧地在海棠跟前坐下了。
海棠问:“你最近偷偷摸摸都干什么了?”
这事儿刚才父子两个说过了,弘阳立即说:“哪有偷摸,您看错了吧。谁在自家偷摸?”
海棠看他反驳得如此义正词严,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偷着养人了?你老实交代,别逼着我派你去查你的老底儿。”
弘阳哭笑不得还带着生气:“在您眼里儿子是这样的人吗?现在是什么时候?国孝一层,家孝又一层,儿子能做这种事儿?再说了外边的女人长得还没儿子好看呢,我跟她们勾搭什么?”
说完很生气。
海棠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老糊涂了,立即说:“行行行,额娘冤枉你了。”
弘阳这才转怒为喜,母慈子孝地说了一会话,弘阳才出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里,海棠默默无语。扎拉丰阿招呼海棠:“格格,夜深了,安置了吧。”
海棠点头,心里想着:这小子肯定背着我做什么了。
次日一早,她就秘密吩咐人去查弘阳,一上午就查了个清楚。
最近半个月,弘阳忙碌的重点有二个:宝源钱庄,雍(永)和宫翻修,火器营。
火器营和宝源钱庄自不必说,火器营那边虽然重要,到那时拆分已经到了末尾,各处开始扫尾。宝源钱庄更不用多说,弘阳就是个钱串子,他也乐在其中,更是他的本职差事,他上心是应该的。
海棠听着外面扎拉丰阿和永琦玩闹的声音,问侍卫:“雍和宫和永和宫你们分不清吗?”
侍卫说:“大家去打听了,一会儿说是雍和宫,一会儿说是永和宫。根据查出来的东西,大家觉得可能是雍和宫。世子爷去了西边的小清凉山,一处山坳里藏着庞大的石像,咱们的人看了一眼,都是佛像,建造得高大雄伟。听亲眼看到的兄弟们说,看着都觉得震撼人心。预备着这些似乎要建造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想到永和宫是东六宫之一,娘娘们住的地方,这些东西,不,佛祖和菩萨该是要住进潜邸的。”
“是吗?”海棠气得想拍桌子!
又建佛寺!
这要花多少钱啊!怪不得弘阳偷偷摸摸,自己要是早知道绝不会同意他们把这件事办成了。
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弘晖和弘阳都抽打一顿!奇观误国啊!
她不仅心疼还肉疼!
她问侍卫:“规模宏大?”
侍卫回答:“岂止是宏大,看到的人说看的时候帽子都掉了,就这样才远远地看到了佛祖的下巴。”
这侍卫回答的时候做出一个仰头的动作,脑袋一直往后仰,下巴和脖子几乎是被拉成一百八十度直线,帽子掉在地上都顾不得捡。
海棠拍着桌子:“行了行了,我知道很高了。”你别表演了。
这侍卫强调:“十层楼都不止呢,还有别的呢。”
海棠说:“咱们悄悄地去看看。”
她要亲眼看看这对兄弟是怎么在奢侈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的。
下午海棠对家里人说:“我去一趟十二妹妹家里,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永琦闹着去,海棠就吓唬她:“你姨祖母家的姐姐们最近在玩过家家,你去了就让你擦胭脂穿裙子当一回小格格。”
穿裙子当小格格不是不行,关键是这对姐妹把人化得奇丑无比,引得大人发笑,所以永琦听了立即表示不去了。
扎拉丰阿也想去,被海棠敷衍了,月娥要陪着去,海棠直接拉下脸,月娥立即表示不去了。
扎拉丰阿对左右随从交代了很多,带足了药,嘱咐他们要留人在海棠身边,万万不可让她一人独处。
海棠听得好笑,就说:“我身子骨哪有那么弱?”
扎拉丰阿还不放心,等海棠出门后就立即换衣服,打算抄另外一条路去桂枝家附近的巷子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