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阳笑起来:“不是小婿敷衍您,这事儿皇上知道我额娘知道,我怎么知道?我额娘远在千里之外,皇上那边都写在名单上藏在匣子内,我又看不了。”弘阳问:“怎么不去北边的海参崴?”
补熙说:“他们自然是想挑肥拣瘦。旅顺威海都在山东,气候还好。距离京城也近,比较起来,北边不仅远,而且还冷,谁乐意往北边去?”
“这就是和正白旗不一样的地方了,人家就愿意去,还愿意吃苦,冷不怕,罗斯人凶恶也不怕,就怕没军功啊!”
“要不说正白旗凶悍呢!他们以前是正黄旗,那不是太宗皇帝让换旗才改叫正白旗吗?人家以前才是主子爷的亲军,传给了睿亲王。后来掺了几次沙子才算是没那么凶了。要说当初威风的还有正蓝旗,现在再看看都成软脚虾了。”
补熙说到这里忍不住问:“我听说最近清查八旗土地的结果不太好,有很多人把土地卖出去了,惹得皇上大怒?”
“可不是吗,气得差点掀桌子。”
补熙叹气:“卖地的都是些败家子,哪怕是父母再教导有方,也保不住将来落草为寇做强梁。咱们入关将近百年,有些人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有的人家就不行了,哪怕主子爷乐意拉扯一把,总是有哪些不上进的人败光了家业,甚至以乞讨为生,管不了。”
弘阳点头:“是啊,看这次清查的账目吧。清查完了总要有个说法的。”
这时候家里的太监走来,小声说:“世子爷,刚才平王世子和福晋来咱们家了。”
“哦!”弘阳听说表妹两口子来了,就忍不住跟岳父说:“今儿家里来客人了,就不在您这里久坐了。”
佟家的人赶紧把他们夫妻送走,中间也没有隔太远的距离,所以月娥就和弘阳同乘一辆车。
月娥说:“平王最近身体不好,听说都没法下地行走了,不会是来报丧的吧。”
弘阳摇头:“胡说八道,昨日我们在宴会上听福彭说他阿玛和以往一样,居然病情没反复怎么可能不行了?”
说话的时候到了家,父子两个来到堂上,家里是两个孩子永璀永璨在接待亲戚。
英儿就夸了两个侄儿,等几个孩子离开后,英儿从侍女的包袱里把最近火爆的《陈王传》给拿出来。
“表哥你也知道,我们王府有印刷的生意,这本书印刷出来大概有一个月了,我最近才看到,看完觉得有些不妥当。”
英儿说得委婉,这书弘阳看过了,瞬间满脸怒气,就说:“这本书,哥哥也是刚看完,昨日气得都没睡着。也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和我们家有什么仇!”
英儿夫妻两人对视了一眼,福彭欲言又止。
弘阳问:“你们夫妻知道?”
英儿回答:“我们也是问了之后才来,只是……确实有些难说,印刷的人说这书的批条是弘时哥哥府里帮助弄来的,也是他府里的人写的。”
“什么!”
弘阳气得咬牙!
红时,你等着!
英儿就担心他们打起来,但是又不能不说,赶紧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查到的一些证据都送了来。劝弘阳先别冲动,因为这事儿就查到这里,若是往下细查真的是弘时授意的再急也不迟。
弘阳拿到证据后也没直接去找弘时,而是直接找了弘晖。
他直接去找弘时回头少不了见面就打一架,被宗人府判定一个斗殴是小事。别人少不了要打听为什么打架,一旦泄露这件事就彻底闹大了。
其次他也是找弘晖告状:看看弘时脑袋里天天都想着什么?
轻则让弘时脱一身皮,重则让他丢爵位去宗人府蹲几日。
弘晖看了证据和书,让人叫弘时来。
弘时刚进烟雨楼里面的书房,太监侍卫们全部出去了把门也给带上了。弘时当时就纳闷这是干什么呢?再看弘晖和弘阳,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给他的感觉是这俩人想联手把自己给打死。
弘时的身板一般,和弘阳打架都有些吃力,别说对上弘晖了。他在心里迅速掂量了一下觉得胜算不大,立即麻利地跪下请安求饶:“大哥,弟弟来了,您有话直接说您别这样瞪着弟弟。”
弘阳冷笑了一声,弘晖把桌子上的证据递给弘时:“你先看,看完之后想好怎么狡辩。不过不管怎么狡辩,免不了今天挨一顿打。”
弘时心想我犯了什么错了,狡辩完了还要挨打!
他赶紧接着看,看证据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不就是出版了一本书吗?别人想拿到刊印的条子很难,但是对他而言真的是一句话的事。
他就说:“这是上个月批复的,上个月弟弟府中有几个幕僚想要出书。弟弟让人打了招呼,审了之后没什么反贼言论也就给通过了。”
“还出书?”弘阳接着冷笑,语气里面带着说不出的讥讽:“这可真是出书立传呀!”
“他们就是想卖点才子佳人一类的小说赚点儿宝钞补贴家用。又不是大儒们出的经典。”
弘晖说:“狡辩完了?”说完站起来把外边罩着的一件明黄纱衣给脱了下来。夏天穿得薄,里面一件贴身衣服,外面罩着一件很宽松的纱衣,前后绣龙。弘晖身材好,个子也挺拔,穿着很飘逸,关键是凉快舒服,所以一个夏天都是这样穿的,现在中午还有些热,这套装扮还没换下来。
弘时一看他开始脱外面的罩衣,就知道要动手了。
打是打不过的,他赶紧躲在旁边一排椅子背后:“大哥,就算是勾决死刑犯也要让人家知道是为什么判了死刑,您就让我看了这些就要打我,我不服!我要去找皇额娘,让她老人家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