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婚姻大事怎么能急呢!”弘晖领着弘阳散步,说完这件事之后就问起了海棠的近况:“姑妈最近如何?你派人去问安了吗?”
“派去了,每十天派一次人,得到的结果都说挺好的。对了,太医院药局送来的药也一块送去了。听太医院的那群人说这一次的苏合香换了产地,这药别人试过,说效果差不多,但是人与人不一样,额娘那边儿弟弟特意跟那边侍奉的人说了,让他们留意药效。”
弘晖看到弘阳皱着眉头,忍不住问:“你怎么皱眉,难不成还有别的事儿?”
“额娘最近有了偏头痛的毛病,有的时候是受凉,有的时候是吹了风,有的时候是熬夜,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会引发偏头痛。也不是每次都有,偶尔会发作一次,所以弟弟有一些忧愁。”
弘晖也接收消息,但是没有弘阳那边的详细,因为弘阳那边是收的扎拉丰阿的家信,身边的人发现不了的事情与海棠同床共枕的扎拉丰阿能够发现,所以弘晖也常常来找弘阳问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弘晖忍不住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老了身上各种毛病都冒出来了。这种事儿你要上心,朕这边也上心,免得到时候你我都后悔。你舅舅的事情上朕就很后悔,那个时候就应该催着他多走动,早先咱们年纪小的时候他们出去办差,那个时候风里来雨里去,虽然辛苦身体却很好,虽然有年轻的原因,但是各处走动也不会经脉不通。到了后来你舅舅天天坐在御书房里,一坐就是十几个时辰,他常常抱怨坐下去之后就站不起来,身上各处酸痛,当时朕就没有留意,所以他壮年去了,令人惋惜。”
弘阳跟着叹气。
弘晖就忍不住抱怨:“说起来也是你我不孝,姑妈一把年纪了还在外边奔波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后辈无能!家里这么多人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一旦做大事的时候没一个能顶得上的。所以凡是有能撑得起大事的朕必会破格提拔,可是到如今看来也没几个!这些后辈里面朕倒是挺看好安康的,希望咱们家再出一个女主子,朕盼着安康超越姑妈,想来姑妈也盼着孙女儿能超过她自己。”
几天后莹莹和安康带着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关外。
关外非常凉爽,下马的时候安康还在说:“这气候让我想起去年在欧罗巴,欧罗巴的夏天也不太热。”
莹莹牵着马走上山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就算是风景再好,气候再适宜,那也不是家乡。”莹莹就担心安康年轻判断力不强会喜欢上外边,所以总是在安康夸别的地方的时候提一嘴大道理。
说完之后她向上攀登了几步,就看到对面的那片山坡上冒起浓烟,山坡上下人潮涌动,人多得密密麻麻,但是显得井然有序,就如一直在劳作的工蚁。
莹莹高兴地说:“安康,咱们到了,前面就是铁厂!”
安康小跑几步站到了山坡顶端向下看,果然看到了繁忙的铁厂。
“这场面让我想起德意志的鲁尔,有个日耳曼人说将来鲁尔必然是德意志的心脏,那里是先从小作坊起家,从挖煤到炼铁,慢慢聚集了人口。对我来说,这里也必然是关外的心脏。”
莹莹就说:“人家用心脏来形容,你就该换个词儿。这种事情做好自己就行!要做适合自己该做的事,总比邯郸学步来得强。而且我也看不上他们。罢了,说这个没意思,说的多了咱们又要争论。咱们一路行来为的就是见你祖母,你祖母就在前面,一起去吧。”
此时海棠就在铁厂,她和二十五阿哥看着一炉橘红色的铁水奔腾而出。流入一道槽内,随后两边的铁匠们抡起大锤,在火花四溅当中铁轨的形状已经渐渐形成。随后这一些胚被人推着用滚轴送到机床上面,机床开始精细加工塑形,经过几道工序之后,标准铁轨就从生产线上下来,这个时候的铁轨温度还很高,从海棠面前经过的时候海棠还能感受到高温带来的炙热。
关外铁路修建用的就是这样的铁轨,尽管这样的场面很大,看上去红红火火,十分兴旺。然而这效率对于海棠来说太慢了。
她从厂房里出来,出来之后瞬间感觉到外边的气温太舒服了。
海棠跟这里的管事讲:“再去征招熟练的工人,如果没有,你们就负责把他们培训成熟练工人,再建造一座高炉,关外需要更多的铁轨。”
管事应了一声,为难的说:“王爷,建造高炉并不难,培养工人也不难,现在难的是铁矿石比较少,开采起来很费劲,想要加把劲儿除非是多派人下矿或者是从关内调派矿石。”
海棠叹了口气:“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能老把眼睛看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咱们的矿石用完了该怎么办?是,有一些矿特别大,给你们的感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是世世代代用下去总有用完的那一天,所以还是要从域外想办法。你先建造高炉,培养工人,回头进出口商行会送铁矿石来的。”
“是。”
“除了铁轨之外,你们闲下来攒一点儿钢锭,这些是朝廷储备用的,一点都不能偷工减料,到时候哪怕你们死了,被发现偷工减料,你们的子孙也会被追究。”
“是,这样的事儿奴才们听过,听说如今朝廷储煤储粮,想来储存钢铁也是早晚的事儿,今天您既然吩咐了,奴才们就不敢怠慢。回头就多征召一些人过来,到年底除了保证这一条铁路用的铁轨之外,奴才们尽量多攒点儿钢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