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人跪着,噤若寒蝉。
沈青霁站的四平八稳,扫了沈弱流一眼,微眯了眼,面色滴水不漏:“陛下乃天子,自有神明庇佑,百无禁忌。”
“臣忧心圣体,”他目光扫过福元与沈九,冷笑:“然这两个奴婢千方百计阻拦,以下犯上,其心可诛!”
沈九与几个锦衣卫垂头侍立,毫无波澜。沈弱流踏着台阶而下,停在沈青霁面前,笑了声:
“哦,竟有此事……”沈弱流转身看沈九,呵斥道:“朕叫你们守着殿门口不许人打搅朕养病……朕的亲皇叔来探病,你们也敢挡着!怎么?朕的亲皇叔还能害朕?!”
沈九与几个锦衣卫齐齐下跪:“微臣不敢!”
“下去自己领罚!”沈弱流呵斥完,一副笑模样,转身道:“皇叔,朕已经处罚了他们,切莫因为此事便与朕生分了。”
沈青霁一双狭眼微眯,阴鸷,深不可测,凝视着沈弱流。
殿前一时死寂,风吹檐马,树梢飒飒。
沈弱流丝毫不怵,微笑天衣无缝,十分温顺良善。良久后,沈青霁鼻腔里哼出声笑:
“圣上说笑了,臣岂敢呐。”
而后他道:“既然圣上无碍,臣便告退了,今日射鹿祭祀,臣在此恭祝圣上顺利!”
身后随侍与他一同退下,上舆辇前,沈青霁深深凝了沈弱流一眼,带着冷笑。
舆辇将转出月洞门,沈弱流维持的天衣无缝的笑意陡然皲裂,旋即是满头的冷汗,混乱的脑袋。
福元低声惊呼:“圣上!”
胜春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沈弱流:“九爷快搭把手,扶圣上进去。让人守着门口,谁也不准走漏消息!”
三个人手忙脚乱,将沈弱流扶回殿内,门口沈九与四个锦衣卫守着,一见有人举止异常即刻抓起来,福元已让人去传李太医来。
沈弱流坐了会儿,只觉得头痛欲裂,顷刻间大脑一片空白,站不稳,福元只得伺候他靠在榻上,拿帕子细细揩汗,满面焦急。
不多时,福元差遣去的小黄门带着李太医匆匆赶来,胜春等在屏风外来回踱步,见着李太医方松了口气,三人直接进内殿。
李羡之请了安,揩净额上的汗,净了手撩袍坐下,不敢直视天颜:“圣上劳驾。”
沈弱流扶着额,另只手搭上脉案,一方丝绢盖上他手腕,李羡之眉宇微轩,诊看半晌,脸色变了变:
“圣上可是头疼,发寒?”
沈弱流无力点头。
李羡之将脉案收了,面部肌肉抽动:“福元公公,不知适才是哪位太医来为圣上请的脉?”
福元不解其意,看了眼圣上……沈弱流示意他答,他才道:
“早间寻……早间圣上不适,事发突然,李太医不在院内,便是张太医请的脉。可有何不妥之处?”
闻言,李羡之未答福元,额上刚揩干净的汗又密密匝匝地冒了一圈,他撩袍跪下,嘴唇颤抖:
“回圣上……是、是毒!”
福元与胜春愕然:“毒?!”
“若说是毒不如说是猛药更为贴切。”沈弱流未说话,李羡之察言观色,战战兢兢道:“此药药性诡谲,难以诊断,一般人便只以为是伤寒体虚,想来李太医也是因此疏忽了……”
他伏低叩首,殿内一片寂静,可闻围场山林风过树梢,晨鸟啁啾。
“你是说,有人给朕下药?”沈弱流强打起精神,微眯眼……脑子里将间断的景象过了一遍。
给他下药的会是谁?
以及昨夜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是谁……沈弱流能从破碎的记忆中推测出昨夜发生了什么,然而那个畜生的脸,他想不起来。
“臣、臣……”李羡之衣袖揩汗,“圣上的脉象与症状确是如此!”
沈弱流指尖紊乱地轻扣桌面,眉宇微轩:“什么药,说清楚。”
李羡之胆寒:“回圣上,臣也是初次见此等药物,故不敢妄下定论。”
沈弱流没说话,福元急切:“此药可危及龙体?”
胜春眉头紧蹙:“是药三分毒,遑论是猛药……李太医眼下可有对策?”
李羡之点头,顿了顿,有些踟蹰。沈弱流道:“该怎么治便怎么治。”
“是。”李羡之松了口气,起身翻开药箱,取出一套细银梅花针:“圣上症状,臣头一回见,为保险起见不敢妄言诊断。只能先稳住圣上的状态,待探清此药究竟为何,再行用药。”
沈弱流抬腕,李羡之取一根长针扎入腕内一寸处,依次排开三根,再换另一臂……针刺入约莫半刻钟,沈弱流灵台清明,头疼竟然真的有所缓解。
福元递上干净的巾帕,李太医接过擦了擦手,看圣上神色好转,略略松气:
“今日酉时,臣再来为圣上施一次针,便能抑制……只是若想彻底根治,还需查清此药究竟是什么。”
沈弱流抬手,福元着小黄门将李羡之带了出去,殿内死气沉沉,胜春与他站在一边,不敢动作。
“放肆!”下一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