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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唔……”蕴玉大叫,下一秒口中被塞入一团破布。
阏河对岸鸡鸣阵阵,声音掩盖,一人从内“砰”地踹开院门,蕴玉看见严瑞被五花大绑推了出来,扑倒在地。
黑色长靴包裹着修长小腿跨出院门,那人一双浅色双眸在晦暗天色中犹如危险的野兽,嗓音含着笑,倚门抄手,
“三位兄妹情深,实在感人呐。”他走到严瑞身侧蹲下,揪住他脑袋抬起来,“你是?严瑞?”
严瑞犹如引颈待戮的畜生,浑身?抖得似筛糠,唔唔作答不了,这人手一松,将他摔在地上,起身?拍手,“沈弱流可看你得紧呐,一个奴婢,我倒好?奇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引得三品大员,九五之尊如此兴师动众。”
借着微弱天光,蕴玉昂首,看清了此人,那日卢巍宴请的北境王世子,霍洄霄,而?身?后钳着他的人却是?那天威逼利诱他盯着卢巍的人。
谢三推搡着蕴玉,请示道:
“世子爷,这三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暂且关在北郊校场,找几个兄弟日夜看着,没我的令,谁都不许接近!”霍洄霄抄着手,喉咙哼出一丝冷笑,浅眸透过重重屋檐直投向皇城之所,
“小皇帝这么急着抓人,我便偏要搅他这局,人在手中,我等着他来跪求我!”
一声鸡鸣划破晦暗天穹,西侧金乌冉冉而?升,照的阏河浮光跃金。
白鹭纷飞,停于高耸宫墙……
“什么?!”福宁殿中,沈弱流听得沈七回话,拍案而?起。
殿中阒然,威压之下,沈七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叩首道:
“臣早间?得令当即带北镇抚司赶往桃叶胡同拿人,却还是?晚了一步,严瑞兄妹,包括那个轻烟楼的小唱都已被另一伙人抓去。臣看现场痕迹,估计对方只有三人……”
他忖了会儿?,接道:“那伙人行踪隐秘,臣无用,未查得去向,但臣猜测,多半是?严况,或者……绪王。”
沈弱流许久未言,单手扶着桌角,绯色常服并不佩玉带,单以一根宫绦松松系住腰间?,此刻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感在喉头翻滚,腰腹亦沉重紧绷,两者加持,再闻沈七未将严瑞擒住的噩耗,不禁怒急攻心。
“霍洄霄……”湿润晨风透过细蔑卷帘拂面而?来,他略略镇定复又坐下,指节重重叩案,“是?霍洄霄那条疯狗!”
沈七不知其间?来龙去脉,“圣上是?说北境王世子?”此人又跟严瑞有何牵扯。
沈弱流心下烦恼,语气急躁,“朕当日便觉他要坏事?,即刻令你去拿人,不承想还是?晚了!”
严瑞三人竟是?落入霍洄霄手中,这条疯狗究竟想做什么?
沈七不敢再细问,又一叩礼,“臣即刻带北镇抚司去要人!”
“不可。”沈弱流摆手,双眉紧蹙,“你带北镇抚司去,只会将事?态扩大,霍洄霄……”那可是?个疯起来乱咬人的地痞无赖。
沈弱流双眼微眯,不知思索着什么,“霍洄霄绝不会将人给你……”可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单纯的报复,如此前?一样戏弄于他?
或是?想以此为?挟回北境?
案头龙涎香袅袅,身?后被福元塞了个软垫,沈弱流将腰置后靠上去,腹间?沉重略减,忖了会儿?,却未得出答案,霍洄霄此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却击击中的,拿人要害易如反掌,更不叫人轻易猜出他所想。
此刻沈弱流愈发觉得此人地痞流氓的皮囊下裹着一颗深不可测的心……
沈七等了半晌,圣上却不见下文,亦不敢出声催促,地龙熏暖,后背沁出几分薄汗。
“豺狼呐……”此刻,沈弱流闭了闭眼,喟叹,“朕放了匹豺狼进郢都。”
沈七不明其意,沈弱流盯着案上袅袅香烟发懵,突然惊醒,“霍洄霄进郢都带了多少?北境的人?”
沈七拱礼,“世子进郢都带狼营军士三百以做途中护卫,抵达郢都三日后便将这些人悉数遣返北境,王府只一副将胡羝人乌拓牙斯留作随从……圣上,可觉不妥?”
“不妥?自是?不妥!”沈弱流冷声道:“北镇抚司是?吃干饭的么?霍洄霄只用三人便能从你们北镇抚司数十锦衣卫手下轻松将人拿了……沈七,你觉得这三人都是?他北境王府的扫洒家奴么?”
北镇抚司掌刑罚,专理诏狱,沈七当任千户这些年,手下上千锦衣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明里暗里替圣上抓过审过不少?人,有命必达,从不失手。这也是?绪王有五分忌惮圣上的一大原因。
今时霍洄霄仅以三人之数便从数十锦衣卫眼皮子底下将人拿了,不露一点踪迹,可见其下手利落,行事?诡谲。
这三人能是?什么普通人吗?
与精锐驳斥者必为?精锐。
细思恐极,沈七后背热汗转为?冷汗,一股凉意顺着脊骨上窜,当即叩首,“臣即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