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洄霄一同出去, 心里不爽罢了。
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苏学简此刻一张脸煞白,眉宇之间愁云密布。
霍洄霄性子随心所欲, 阴晴不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圣上岂能与这么?个无法掌控之人共处一隅,将自己置于险境。
无人护驾,若霍洄霄意欲行刺,易如反掌。届时他苏学简这颗脑袋……不,是整个苏氏一族的脑袋都要落地?!
见二人面色阴郁,宇文?澜竟也跟着心底发慌。
这时一人骑马从?北侧骑马而来,不及马顿蹄停稳,他已翻身而下,神色慌张,几乎是扑到卢巍脚跟前?,拱礼道:“公?、公?子,小人无能,未找回世子爷和小柳公?子,但林中有?打斗痕迹,还发现多具黑衣人尸体!”
卢巍还未反应,苏学简拍案骤起,“什么??!你说清楚点,究竟怎么?回事!”
侍卫额上汗水直下,继续道:“小人往林中寻人,走不远便发现地?上散落有?十具黑衣人尸体,又往前?寻,发现几具,这些人用?刀箭,都蒙着面,像是刺客!”
“啪”地?一声,宇文?澜手中瓷盏落在地?上,此后,帐内一片死寂。
苏学简面色惨白,一阵头晕目眩,额上冷汗簌簌直下,往前?十九年岁月,心中从?来没有?像此番慌乱过。
卢巍面色骤变,却很?快镇定下来。他觉得这帮刺客极大可?能是冲霍洄霄去的,
霍洄霄死了于他而言无益亦无害,可?这人是在他组的局上遭遇的不测,难保日后北境王不会因为这个独子向卢氏发难,况且……卢巍想到小柳公?子那双修长柔韧的腿,纤细可?双手握住的腰,那张脸,媚惑勾人,竟比八大胡同整条巷子的美人加起来都他妈带劲!
尤其是那双上挑的眼,瞅一眼便能叫人三魂没了七魄。
妈的!霍洄霄自个儿死便死了,何故要连累这么?个美人!
心里痒痒的,卢巍登时一拍案,震碎满帐寂静,沉下脸道:“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多加些人手继续去找!!”
“是。”侍卫连滚带爬出去了。
卢巍看向面色煞白的苏学简,宽慰道:“苏兄也不要太过着急,说句不吉利的话,林中既然没有?发现世子爷和小柳公?子的尸首,那就说明他们还活着。我?已加派了人手,就算是翻遍整个山林,也定将小柳公?子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苏学简点点头,身子发虚地?站起来朝帐外去。
卢巍诧异,“苏兄去哪儿?”
“我?想自己静一静,卢兄不必担心。”苏学简表现得很?镇定,走出大帐。
无论今夜能否将人找到,他此刻都不能坐在这里干等着,卢巍说得却也不错,既然山林中未发现圣上的尸首,那说明他们还活着。
不管那些刺客究竟有?几人,谁指使的,都要先将圣上找到再做定论。
苏学简回到自己帐中,撩袖写?下一封密信。
鸽子扑棱翅膀划破寂静长夜,飞掠天边,朝郢都的方向而去,目的地?是八大胡同折花楼。
苏学简知?道,北镇抚司千户沈七奉圣命等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他望着帐外无边夜色怔怔出神,冷汗濡湿里衣,夜风一吹,不禁哆嗦。
彻骨的冷……
兰灯烧尽,暮色退去,天边翻起鱼肚白。
三人到了后半夜也跟着出去找了一圈,将回来坐了片刻,一夜未眠,酽茶一盏连一盏往下灌,眼下一片乌青。
所携家丁护卫悉数上阵,一波接一波地朝山林去找人,又一波接一波地?回来。
皆一无所获。
卢巍此刻才算是真的慌了神,手中杯盏一下掷在地?上,火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找,就算将整个山林翻过来,也要找到人!”
这时,郢都方向行来一支十几人马队,马上人一水的玄色贴里,腰佩直刀,瞧不出是哪方人马。
其间有?一个独穿青衫,粉白面嫩脸,年岁不大,并?不佩刀。
青衫人与一玄色贴里人下马行来,面色肃然,卢巍正?忖呢,旁侧苏简已迎了上去,拱礼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面色大变,即刻上马带着十几人朝山林方向去。
苏学简朝卢巍解释道:“是我?涿州外祖让护送表弟进?郢都的家丁,做事妥帖,叫他们一起找也快些。”
卢巍疑惑,苏学简这人对人一直恭恭敬敬,却莫名有?种冷淡感,这种冷淡感经常叫他觉得这人从?没将谁放在眼中过。
可?对这些人,苏学简倒是表现得十分看重。
但也没多想,毕竟是外祖的人,敬重些也正?常。
三人继续等着,直到天彻底亮了……
*
沈七一直奉圣命在折花楼等着,天黑未见圣上他心下已有?些七上八下。
直到收到苏学简一纸密信,他即刻给胜春递了口信,两人乘夜带十几锦衣卫从?春明门直奔此处。
树梢上最后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