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废物,气不打一处来。
卢巍不吭声了。
“废物东西!”卢襄敛眸。
他?负手而立,浑浊双眼透过窗扉投向天穹,“怕什么!他?霍洄霄再嚣张,也不过一条关在笼子里的狗而已,若是霍戎昶出了什么岔子,北境大军还指不定落在谁手里呢!”
……届时?,该清算的,该还的,咱们再一笔笔一宗宗好好清算个干净!
*
福宁殿内今日少见得熏了香。
百花久窨鹅梨之中,香气清甜,又无伤胎之物,更有安神之效,谢神医说,此香现?下用于福宁殿内最合适不过。
沈弱流将腕子从脉案上挪下来,闻这清淡甜香,觉得神思?松弛了不少,
“谢神医,朕腹中胎儿可?有异常?”
谢甫将脉案收了,才撩袍跪下道:“回圣上,余毒已清除得差不多?了,龙子尚且康健,只是圣上略有些气血虚浮,不过不打紧,草民拟个方子圣上服上两剂,切勿神思?过劳,便可?大好,腹中龙子亦可?安稳。”
沈弱流手没入毯子内,轻抚小腹,眉宇却不曾松开,“之前李太医说朕是药力加之坠马磕了头?部所以记忆缺失部分,日子久了会恢复……你说朕体内余毒已清除干净,坠马所受之伤也早已痊愈,可?朕为何还是不能将那夜之事全部想起,这又是为何?”
谢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拱礼沉吟道:“依草民之见,记忆缺失若要?想起来只怕还需得有一媒介推波助澜……”
“媒介?”沈弱流神色不解。
谢甫点点头?,“圣上可?以将人的记忆理解为一段绳索,而记忆缺失则是有人将这段绳索从中截去了一段,若想重新连接,便需要?一样?东西将这两端绳索系成结……这媒介可?以是一切当夜圣上接触过的有深刻记忆的东西,人或者物都行,圣上若想恢复记忆,不如去找找。”
闻言,沈弱流陷入了沉思?。
这些日子他?仍旧没放弃寻找这个孩子的生父。
胜春已按他?命令将百官当夜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查得清清楚楚。
一宗宗看?过去,竟都无异常,都不是这小混账的另一位父亲。
除开一人。
沈青霁。
但这个人他?不敢深想,太过肮脏。
他?与?沈青霁不仅有着血脉关系,还是死敌,若遇他?中毒,沈青霁只会默不作声将他?除之而后快,绝无可?能做出这等后患无穷的丑事来。
谁都可?能,只有这个人不可?能。
如此一来,小混账的父亲便又销声匿迹。
东围场戒备森严,地形诡谲,周围百里荒无人烟,没哪个不要?命的敢往里钻,除开内宦与?百官,便只有当夜驻守的殿前司军士有这个可?能。
只是再查这些人更如大海里捞牛毛,难上加难。
一时?间,沈弱流愁肠百结……若是能唤醒那夜记忆此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不攻自破。
“朕晓得了,”他?略抬手,蹙眉道:“朕会试着去找你所言的这个媒介,你下去罢。”
谢甫出了殿门跟着一个小黄门去抓药,福元这时?正巧从司膳房提着个食盒回来。
他?将食盒打开,取出碗温热的牛乳,笑眯眯地递给沈弱流道:
“太医说了,圣上现?下怀着龙子要?多?吃些,奴婢拿了碗牛乳来,圣上快趁热喝了。”
随着小混账在他?肚子里安家?的日子愈久,小腹隆起愈大,沈弱流吐的少了些,也多?少有了些食欲吃些东西。
他?接过瓷盏,慢慢喝着。
福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沈弱流余光扫到,笑了笑,
“你又有话要?说?”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圣上慧眼。”福元挠着头?嘿嘿一笑,
“奴婢是担心您的身子,那日圣上中了情毒,世?子爷替您纾解,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是奴婢瞧着世?子爷那般高大粗犷,圣上这般纤细,只怕不大好承受……”
他?从袖中拿出个瓷盒来,雕成浅粉海棠花的瓷盒,小小一个,
“奴婢怕圣上伤着了不肯说,便托人去坊间买了这个来,据说此物特别?好用,也有愈合伤口?之功效,圣上且收着,以防日后。”
福元说的这个日后却不止是世?子爷,还有其他?人,圣上后宫佳丽三千,即便佳丽换成男子,那也该有三千,这是很正常的事。
以后宫里若是多?了佳丽,不管是圣上用还是佳丽用,此回不用下回也有用,这叫未雨绸缪。
不过沈弱流却是会错了意。
费了好些功夫才将那些肮脏的画面压进记忆最底层,此刻福元一席话却是将那些记忆一点不落的全部翻箱倒柜倒腾了出来……沈他?差点一口?牛乳喷出来,咳得面色涨红,“咳,咳咳……”
福元忙将瓷盒放在桌上,替他?顺气,“哎哟,圣上您慢点……”
咳了半晌,终于气顺了,他?看?着桌上瓷盒,烫到似的将目